从童年吹来的风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4-12
每一个童年都短暂而长久。懵懂间,好像一阵风吹过似的,童年过去了。却又好像这一阵风在心里一直吹着,从不曾停息。
读肖复兴的儿童小说《风啊吹向我们》,仿佛少年时代的清风再次拂面而来。那时候,生活如此简单明亮,又是多么迷离神奇。跑得飞快的女孩月亮,在一个“风似的追赶公交车”的普通日子里,被同车的田径教练看见,成了少体校的小运动员。电影院前,因为一张电影票而偶然结识的学长麦秋,如神意安排般走进“我”的少年时代,成了那一段人生的陪伴者和引路人。那时候“我”有两个日记本,“一本是给自己看的,一本是专门写给丁老师看的”,有一天,丁老师也会知道这两个日记本的存在……在作家笔下,平实的日常会在不经意间透露生活的玄机,峰回路转之间,又带我们归回日常的平实。或许,少年时代本就是混合了凡俗与传奇的一段独特时光。
读庞余亮的散文集《小糊涂》,感受吹过童年的另一种风。“睡在空泥瓮里的饿孩子”,“父亲的拳头落下来,如同落在一只装满了瘪稻谷的老麻袋上”。饿的,冷的,从不被记起和轻易被忘掉的……但也总有只属于童年的那些片刻,现实的艰难、痛楚和孤独都退向遥远之地,某种神秘的奇幻向着一个孩子悄然启开门扉。麦子将成熟时,饥饿的“馋孩子”兴奋而小心翼翼地寻找藏在一片金色中的“黑麦穗”。长大后,这巧克力般的“乌麦”香味,还“一直藏在他的心中”。有一天,生活的答案会揭晓,美味的黑麦穗原来竟是麦子的病变;却恰是这黑色无用的孢子堆,曾经给一无所有的这个孩子带去稀有的满足和欢愉。童年时代这些嵌入命运的巧合与安排,谁能说清它来自哪里,又将通往何处?
或多或少地,童年生活总是带着某种“魔法神奇汤”(《魔法神奇汤》,卡特瑞娜·格瑞里克/文·图,谢逢蓓/译)的滋味。也许小时候的目光和感觉,本身就是神奇的魔法,能带我们看见“同一个太阳,不一样的照耀”(钟代华《跟太阳商量一下》)。周晓枫的童话《我的名字叫啊吨》,用童话的方式讲述童年时代永恒的梦想、勇气和成长。王棵的儿童小说《珊瑚在歌唱》,为读者呈现了一种如珊瑚在海底生长般少为人知而色彩斑斓的景象与生活。唐立梅的科普读物《随“蛟龙”探深海》,在真实的文字与照片里展开中国海洋科考与探索的现实图景。在珊瑚的歌声里,在“蛟龙”的行进中,孩子在长大,大人也在成长。
读赵华的儿童小说《银骆驼》和霍聃的儿童小说《亲爱的梭梭》,我们的目光转向中国西北的荒漠地界,那里曾经和正在展开着的生活、辛劳,同时也充满生命的朗硬之力。小说里,童年的关切远达天穹,也深入泥土。马慧娟的儿童小说《飞起来的村庄》,聚焦当下乡村孩子正在经历的某种巨大生活变迁,其影响之深远,会在将来的岁月里继续得到印证和呈示。
从童年吹来的风,一刻不停地,吹向世界和人生更遥远的地方。毫无疑问,所有优秀的童书都包含了对这场童年之风的信仰,以及对于它吹往之地的美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