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深处探寻人生况味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4-12
一部虚构文学作品从一段历史、一段情感,或是某个特定的时空出发,目的是为了探寻人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哪怕是刀光剑影、轰轰烈烈,抑或平平淡淡、司空见惯,人的一生总会有各种得失、意外、遗憾,或是辛酸的经历。在作家笔下,那些细微的看似不起眼的点点滴滴被聚拢起来,再经过排列组合,形成一个人对世界的认知,对他者或深或浅的影响。我们所见到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些细节堆积起来的,它有时候生动,有时候孤寂,在习焉不察中被深埋在心底。当你回忆一段往事,某个故人的时候,茫然之际,一定能够在文学中看到他的音容笑貌。
著名作家格非在新作《登春台》中为读者提供了一种中国式的人生观察方式,也可视为以一种叙事方式所呈现的生活哲学。从《春尽江南》一路走来,经过《月落荒寺》《望春风》,格非的小说散发出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与深沉,字里行间浸透着东方哲学与智慧。生活就是某种修炼,有人幸运,自然就有人辛劳。《登春台》以周振遐开篇,从他作为观察者而非局中人的视角,相继引出了沈辛夷、陈克明、窦宝庆三个主要人物的命运流转,最终再度回到周振遐自身。从故事层面看,人物没有明显的主配之分,每人皆“从头说起”,以平行视角显示出众生相的客观,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设定者,每个人都必须面对自身的焦虑与不安。无奈中产生的喟叹由此而生:我们都是一粒尘埃。但是,“生活中并不存在完全幸福的人。一个再不幸的人,心灵深处也有一线光明。”
东北作家老藤的长篇小说《草木志》作为中国作家协会“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计划”入选作品,秉持“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理念,以与人物对应的30多种植物为章节结构全篇,围绕由清代驿站演变而来的墟里村展开故事,讲述了驻村干部“我”、村主任邵震天等人带领村民,因地制宜,发展产业,终于让墟里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故事。《草木志》文风独特,具有浓郁的东北边陲地域特色,在深厚的乡土文学传统中探求艺术新质、更新叙事经验,以东北大地的草木志,绘制了东北乡土世界的人物志。
杨志军凭借《藏獒》走进读者视野,读后令人耳目一新。2023年,他的小说《雪山大地》获得茅盾文学奖,从书名就可以看出,内容依然是他一贯描写的主题,人与大地如何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中角力、互相成就。新作《大象》延续了这种写作策略。作品采取了双线叙述,一条线是以象群为叙述主体,每一个象群都有自己的名字,象群曾受到人们贵族般的礼遇。另一条线是人类,作为主角的青年毛管花在一次意外救助大象后,几乎如受到感召般开始走上拯救大象的道路。作品以最直观的方式去消除人类中心在作品中的痕迹。
百余年间,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互联网、微信、电视剧飞速发展的新技术,百年巨匠马识途老人乐于拥抱它们。在《马识途谈艺录》一书中,马老坦诚了自己对小说、杂文、散文、通俗文学、网络文学、诗歌,以及影视作品、川剧、版画、书法等的个人见解与思考,展现出一位中国宝藏大师凝练、厚重的文学艺术思想。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黑书》是其创作版图中的一个里程碑,这本小说让他在土耳其文学圈备受争议,同时也广受读者喜爱。作为一次融合通俗小说与严肃文学的尝试,《黑书》的外壳是一部侦探小说,有凶杀案而不指明凶手是谁。帕慕克借此将现实故事、哲学思想、历史传说、梦境、寓言、童年回忆、政治讽刺、社会观察等融合在一起,它们宛如阿拉伯式花纹图案,呈现出几何体的美感,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