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枫:以孩童般发现力去观察世界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5-07-25
周晓枫 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散文集《斑纹——兽皮上的地图》《收藏——时光的魔法书》《你的身体是个仙境》《聋天使》《巨鲸歌唱》《有如候鸟》《幻兽之吻》等,作品曾获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等奖项。出版有童话《小翅膀》《小门牙》《小酒窝》《星鱼》《你的好心看起来像个坏主意》《我的名字叫啊吨》等,获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奖项。
周晓枫的散文有味道,周晓枫的童话值得品。“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打小立志成为作家的周晓枫,告别电影策划、文化编辑等行当,将自己的赛道终于转换成“专职作家”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解脱乃至心安。
“好的写作,一定离虚荣更远,离诚恳更近。”这是周晓枫多年来所秉持的创作理念。近年来,随着社会对儿童心理健康的关注度提升,市场上涌现了大量情绪管理类童书,自言刚刚学习写绘本的周晓枫推出了“做自己真好”系列绘本之《小狼小狼几点啦》和《当食蚁兽去找食铁兽》,传递“接纳自我、勇敢成长”的理念,为当代儿童及家庭教育注入新的思考。
收获成长与力量
“孩子们小小年纪,却各种焦虑不断,有感于此,我创作了‘做自己真好’系列绘本,希望以故事来分担孩子和家长的心理压力。”谈及创作初衷,周晓枫直率地对《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说道,希望这两本书能为自卑的孩子、焦虑的家长带来一点心理的安慰和帮助,“充分的自信匹配微量的自卑,或许就像充足的阳光和偶尔的雨……两者结合,才健康而可爱。”
不仅是“做自己真好”系列绘本,还有《小翅膀》《星鱼》《你的好心看起来像个坏主意》等童话,周晓枫进军儿童文学创作领域,收获的不只作品,更有新的成长和力量。“有时候,成人很难换位思考。”她举例说,家长经常抱怨孩子买玩具,新鲜几天就完了,这跟自己买新衣服喜欢几天又束之高阁,有什么两样呢?“如果我们不是特别苛责孩子,孩子也能受到影响,继承或遗传到这份宽松或者豁达。言传身教,有时‘身教’比‘言传’更重要。”
一本优秀的图画书需要文字创作者和插画作者的双向奔赴和配合。周晓枫以“做自己真好”系列绘本创作为例,感叹道:“正是插画师的帮助,才使绘本故事具有风格。”她表示,插画师吕秋梅在《当食蚁兽去找食铁兽》里设计的形象很可爱,仁人爱物则为《小狼小狼几点啦》设计了许多丰富细节,使故事情节更饶有趣味。“绘本与以文字为主体的童话不同,如果没有插画家的创意努力,就不能成立。”
正向反馈是创作动力
众所周知,周晓枫是写散文“出道”的。她曾被文学评论家誉为“散文家中的散文家”,那她又是如何一个猛子“扎”进儿童文学创作的领域呢?对此,她笑着说道:“是为把当初说出去的大话圆回来,才提笔创作儿童文学。”
年轻时,周晓枫有次担任一个奖项的评委,偶然让她萌生出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念头。之后,周晓枫写了个开头,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后来,《人民文学》杂志出版儿童文学专号,拉周晓枫兑现当年的承诺,便有了《小翅膀》。
这部源于周晓枫童年怕黑经历的童话,周晓枫写得很顺利,也让她收获第十一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正是这些正向反馈,让我有动力继续写下去。”
但现在回头看,周晓枫非常感谢做儿童文学编辑8年的那段经历。“20多岁还在读童话的我,相当于‘推迟发育’了。”周晓枫笑着说,“这样的好处是在于看世界的眼光不太一样,会有一种孩子似的发现力。”直到现在,周晓枫都特别喜欢去电影院看动画片,“错过动画片比错过故事片遗憾得多。”
谈到散文创作对于自己童话创作风格的影响时,周晓枫表示,散文写作是更勇敢、更真实地呈现自己,“我特别愿意把散文的真实尽可能带进童话里。而童话需要情节的推动、人物的合理性,需要场景感,这有助于散文的肌理发生变化,有血肉,有呼吸,质感上更鲜活。二者是相互帮助的,虽然每次转化的时候我还有变频道的吃力感,但我接受这种不平衡。”
保持探索的勇气
“在创作儿童文学作品的过程中,我不断溯流而上,去发现蕴藏在天真里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为此我对命运深怀感激。”周晓枫表示,自己手里已经完成了数个绘本故事,“其实我还有许多创意和想法,反正我也不着急,慢慢想,慢慢写。”
当下,周晓枫正忙于一篇奇幻文学创作,“这个作品有童话色彩,但不完全是,我不回避成长甚至成人世界的残酷。但有些超过自己的写作能力,所以行进艰难。”周晓枫自言,对虚构类文体,自己一直不能做到自如发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始终明显。
从2月底动笔,到现在5个月时间,周晓枫说自己磨磨蹭蹭刚写到8万字,而且还不是成稿,里面的窟窿不少,“就跟面对考卷似的,不会做的题跳过去,可边写边心虚,看不到海岸的来路和灯塔的未来,又能怎么办?”周晓枫不失幽默地说道,自己正在黑暗波涛之间继续划桨,努力自救。
“作品预计十几万字,跟传统文化有些关系,跟敦煌也有些关系,但这种关系不是历史和学问意义的捆绑。”周晓枫一直认为,对传统文化应当予以尊重,要活学活用,“如果我们仅仅把它们当作博物馆里的文物隆重地搬来搬去,仅限于物理意义的移动,就很难产生直接而真挚的情感联系。创作者如何在充分尊重传统的情况下,在具体与个体的创新中保持活力?这对我来说是格外艰难的考验,我希望自己不丧失探索的勇气。”对于创作中面临的困难,她表示,“我喜欢挑战创作上的难度,哪怕冒着受挫的风险;我愿始终保持对文学的敬畏,并在每一部作品中付出切实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