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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一大快事:看读者来信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9-04
看读者来信,让我感到欣慰、幸福。在30多年的新闻工作中,我曾收到大量读者来信、来电,也接待了读者的大量来访。有些来信看完之后随手就放下了,有些来信则被我保存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记不得收到的第一封读者来信,是在什么时候,是针对我的哪一篇稿件了。手头最早的两封信,是先寄到报社,然后才转交给我的,都是针对1986年8月17日我在《光明日报》头版发表的一篇不足千字的报道的。这篇题为《这样“滚雪球”怎么得了?!》反映的是层层陪同的现象,引起了广泛关注。
也有一些读者,在看了我的多篇报道之后转而关注我本人,进而写来热情洋溢的来信。1995年元旦,一位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的宁夏籍学员用毛笔小楷给我写信。他说,这几年不光我注意您的文章,其他人也关注您的报道。上次与一位在日本留学归来的文学博士谈天,他竟叫出了您的名字,并言您善于思考社会问题,文小而力足。1995年11月7日,宁夏中卫政协一位老同志在信中写道:“先生大作,贯穿一个‘实’字,我每次阅读都特别认真,感到格外亲切。”
当然,也有一些来信是与我“商榷”、提出不同意见的,有位老新闻工作者还为我找出了一个错别字。1992年2月15日,我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一篇通讯《同心县土箍窑的变迁》,不料竟被曾在同心县住过土箍窑、落实政策后调回江苏老家的老新闻工作者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在来信中不仅抒发了感慨,而且对土箍窑的特点又做了补充,这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采访还不够充分。此后,我们之间便保持了10余年的联系。他称我们是“忘年交”。他说,我一直拜读你的大作。你的有些文章,我不仅自己读,还推荐给我爱人和孩子看。令我钦佩的是,你的不少文章能针砭时弊,坚持真理,这是难能可贵的。他给我的信,每次都写得很长,有时达到2000多字,文中多有鼓励。
我还收到许多寻求支持、帮助的来信。其中,有民办教师要求落实政策的,有遭受不公正待遇要求伸张正义的,也有因各种琐事请求帮忙的。有位在宁夏固原工作了26年、晚年调回河北省工作的老教师,1964年曾被评为宁夏先进工作者,他也因此可以获得河北省发放的劳模津贴,但这需要宁夏总工会出具证明。1994年,他在《光明日报》上看到我关于收藏家何有福的报道,心情特别激动,因为何有福曾是他的学生。因此,他希望通过我找到何有福,进而让何有福为他办理此事,当然他更希望我直接催办此事。我在为他提供了何有福的联系方式的同时,直接找到宁夏总工会联系此事。总工会以最快的速度寄去了相关材料,这位老教师也很快按月领到了津贴。他在事后写来感谢信:“大家都向我表示祝贺,对我来说,不在钱多少,而在于我在宁夏获得的荣誉被河北承认了!今年元月我退休时,组织部下文确定我的政治待遇,确定由单位给我订一份《河北日报》,因为我一直喜欢看《光明日报》,单位就根据我的要求给我改订了《光明日报》。”
还有读者来信是向我提供新闻线索的。1995年8月28日,我收到寄自宁夏平罗县的来信。他写道:“你我素昧平生,是你的新闻作品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冒昧给您写信,正是建立在对您信任的基础之上。希望您关注一下海原县在露天教学的民办教师陈富莲,进而帮助她渡过眼前的难关。”他在信中殷切希望我给他回封短信。我不仅给他回了信,而且在此后不久真的按照他的愿望前去采访并写出《没有苗圃的园丁》《春风吹绿了苗圃》等一系列产生广泛社会影响的稿件,也为这位回族女教师带来了持续不断、多达数万元的捐款。
在我收到的来信中,有不少是报纸、杂志编辑的约稿信。这方面的来信,我没有统计过,但确实不少。我回顾了一下,《中国记者》《新闻战线》《今传媒》《青年记者》《新闻爱好者》《科技新闻与写作》《中华新闻报》《光明日报通讯》《宁夏日报通讯》《民族团结》《人民日报海外版》《人民政协报》《国际经贸报》《西部开发报》《中国减灾报》《宜兴日报》《黄河报》《江南游报》《宁夏日报》《共产党人》等报刊都是看了我的相关文章之后,向我伸出“橄榄枝”,请我为他们写稿,我也常常“盛情难却”,为这些报刊“欣然命笔”。迄今为止,我在全国各地约有200种报刊上发表过稿件,其中有不少是“遵命”作文,而为这些刊物写稿,我从来不为稿费,更不会计较稿费高与低。
我还收到过不少鼓励、慰问、祝贺的信。在我被评为宁夏十佳记者、全国百佳新闻工作者、“感动宁夏十大人物”以及有关部门为我举办作品研讨会和我的专集出版时,都有人来信表示祝贺。西安一位在20世纪50年代就参加工作的老知识分子,在报上看到有关部门为我举办新闻作品研讨会的消息,兴奋地给我写信表示鼓励:“我闻之欣喜,特去信向你表示祝贺,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当今社会一切向钱看、下海经商成风的氛围中,你能‘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忠于职守、安心工作,精神非常可贵。”
当然,我也莫名其妙地收到许多入选“名人录”之类的通知,其中多数“来头”都不小,“名头”也很诱人,但我的态度始终是不予理睬、“一毛不拔”,让那些想从我这里捞一点油水的人大失所望。
后来,我收到的来信渐渐少了,我为此感到惶恐:是不是我的稿件没有锋芒了?质量下降了?所幸,读者来信少了,网上转载和评论却多了起来,被十几家、几十家,甚至上百家网站转载的稿件不在少数,微信、微博中对我的稿件也多有转载和评论。不久前,我采写了一篇考古方面的稿件,虽然不足千字,但还是被微博转载了。转载者还加了一句评论:这是庄电一的报道,现在的记者没这功力(这样的“说法”太绝对了,实际上,长江后浪推前浪,有功力的年轻记者越来越多)。评论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对我的鼓励和鞭策却不小。
在看了我的部分读者来信之后,宁夏大学教授王庆同曾发出感慨:“当记者,也许一辈子就是‘爬格子’,但是,只要得到读者的鼓励和肯定,有了这份奖赏,他就是精神的富有者,也可以无悔无憾了。”
在这里,我摘抄了一些读者来信,不是想炫耀什么。事实上,无论是写稿,还是做事,我都没有那么强烈的功利色彩,也不一定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只想借此机会表达一下对热心读者的敬意、谢意和尊重,告诉他们:我没有忘记他们的关爱和激励,他们的厚爱和鞭策对我很重要。对于有些来信带有明显的溢美之词,我从来不敢“欣然接受”,只是把它们都看作是鼓励和鞭策。这些读者来信,坦诚真诚,不沾铜臭,尤其令人感动。
收到读者来信,是幸福的,阅读读者来信,是幸福温馨的,这是新闻工作回馈记者的精神享受。对新闻记者来说也是一种引导和鞭策:珍惜宝贵的工作机会吧,多写有益于人民、有益于社会的稿件,多做有益于人民、有益于社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