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志不渝走大众出版道路

  □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 臧永清

    我是2008年进入现代出版社工作的，2017年调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10年来，我是现代社发展的参与者、见证者。

    这10年里，现代社发生了怎样的变化？2007年，现代社的回款不到1500万元，2018年，它的收入在8000万元以上，增加了4倍多。10年间，现代社的产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2008年，现代社的产品只有漫画和成人绘本，如今，它已有了几条清晰的产品线，分别是大众历史、人物传记、军事纪实、时尚小说、少儿读物、漫画绘本，原来最核心的产品漫画和绘本的码洋贡献率不足全社的10%。

    刚到现代社工作时，好像全社都在做“老夫子”系列和米作品。2006年年底，社里签下了“老夫子”系列的出版权。这套曾经红极一时的畅销书让全社为之兴奋，大家对它充满了期待。先出32开本，又出16开本，再出64开本，希望满足不同年龄读者的阅读需求。可是，一年忙下来，成绩却不理想。发货不少，退货也很多。当时国内最火的漫画杂志《知音漫客》的主编李靖是我的老朋友，他电话里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老夫子”的审美过时了。这是一句我并不愿意听到的话，社里的同事为这套书付出了多少辛苦啊，竟然是为一套渐渐被读者抛弃的书在忙。

    做“老夫子”不行，做其他漫画行吗？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感觉也不行。当时流行的是长篇漫画，这些漫画是先在杂志连载，受读者追捧的，再结集成书。现代社没有漫画杂志，也就没有好的稿源。漫画出版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看到市场上财经人物传记卖得不错，我也有这方面的作者资源，就做了一些财经人物传，还好，没做亏，每本书还有个八千一万的量。但想一想中信社、机工社等有那么雄厚的实力，对财经内容资源有那么强的操控力，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们开始不断试错。

    先是做大众历史书。试了几种单本书，效果不错；有意识地请网络作家写中国断代史“历史中国”系列，效果也不错；又做了网络作家杨白劳的“世界历史有一套”，发行量更好。再看看哪些大社在做这样的书，发现没有谁做。既然没有强劲的对手，市场又不错，我们就做，就好好做。我始终认为，中国历史那么悠久，有意思的人物和事件那么多，有太多东西值得挖掘。

    做军事纪实是从《战神粟裕》开始的。刚来社工作不久的编辑张霆是个话不多但很能干的小伙子。不知他从什么渠道联系上了网络作家关河五十州。关河五十州把《战神粟裕》交给他来出版。这本书一上市就热销。关河五十州又为我们写了《谋帅刘伯承》《虎部队》等书。见这类书走势不错，我们开始有意识地在军事纪实领域组稿。这条产品线也做成了。

    我曾在春风文艺出版社工作过，做小说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我当然也要在小说出版领域试错。我要做的是时尚小说，而不是纯文学。先是做了些外国小说。销量尚可，但因为是双稿费，出版社的收益不大。就在我想要放弃小说出版时，一本书的出现又让我坚定了做小说的信心，这本书就是《那些年我们追的女孩》。听到台湾的版权商向我介绍这本书的名字时，我就对这本书产生了浓厚兴趣，在听说这本书改编成了电影，在台湾、香港上映后极火爆的相关背景介绍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拿下版权。这本书是当年最火的小说之一。时尚小说产品线就这样做了下来。

    漫画绘本产品线我们还在做，并且单本销售量还不错。主要是两个人的作品，一是蔡志忠作品，蔡先生的中国传统文化漫画中英文对照版以及他的微笑系列卖得都好；二是米作品，都是畅销书，如《我的错都是大人的错》《星空》等。

    我上面说的是试成了的产品线，有的尝试，则以失败告终。生活书我们就没试成。

    不但勇于试错，这些年，现代社还敢于冒险。当然，我所谓的冒险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拿《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版权时，我们是冒了险的，拿东野圭吾的书，我们也冒险，上千万日元的预付金对经济实力较弱的现代社来说不是小数目。这些冒险都成功了，为现代社带来了不菲的经济效益，我鼓励出版社的编辑要敢于冒险。一个出版社一年总要去做二三本赔钱书。

    现代社能有今天，还有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这就是矢志不渝地走大众出版道路，义无反顾在大众市场上谋生存。

    我供职过的春风文艺出版社、中信出版社、现代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都是一门心思做市场的出版社，在过去的10年中，一直在高速增长。春风文艺出版社、现代出版社成了小而美的出版社，中信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则成了中国出版业的领跑者。从它们的发展可以看出，市场是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