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人生当求“闲”若渴

作者:王湲雯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8-29

  历史上曾有这样一个人,他生于群儒之家,博古通今却一生不仕不娶,不喜都市喧嚣,终生“以梅为妻,以鹤为子”。宋真宗闻其才华,亲自派人邀其入庙堂,可这人却直言:“然吾志之所适,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贵也,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谢绝了送上门来的功名。

  他就是中国历史上的著名“闲人”——林逋。可以说,林逋是一位穷其一生钻研“闲”的艺术家。其“闲”之妙法有三。

  其一,有“闲”却不闲散。林逋隐居时内心无欲无求,但日常作息绝不含糊,每日五点晨起锻炼,看书写文样样不落,偶尔也喜欢帮其他诗人改改“作文”。比如林逋读到诗人江为所写的“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时,随手将“竹影”改为“疏影”,将“桂香”改为“暗香”,两字之差,就将原有的比喻由明转暗,于月影下折桂为梅,既写出了梅花的风骨,又写出了梅花的神韵,甚是玄妙。而修改后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也成了咏梅诗中的绝唱。

  其二,得“闲”有道,出世却不避世。林逋虽是隐士,但他可没有因隐居而拒绝与人交往,相反,他的隐居之所也成了林逋旧友们的修身养性之地。传言,林逋为了不让来访的友人跑空,特意发明了一款特别的“仙鹤门铃”,林逋外出泛舟山水时,如有客人来访,林逋的家仆就会“开笼放鹤”,游湖的林逋看到了这只特别的“仙鹤来电”就会棹舟而归,与友人相聚。

  其三,能“闲”则“闲”,求“闲”若渴。自唐朝后,“隐士”也成为古人追求功名的“捷径”之一,比如唐朝的卢藏用,仕途不顺,便假借“隐居”之名来到了临近都城的终南山,后凭借“归隐”的噱头获得声望,得到了帝王的垂青,后遭其他隐士暗讽:“终南山可是个求取仕途的福地啊。”

  而林逋一生都做到了表里如一,将“隐”和“闲”二字做到了极致,归隐山林后的他逐渐拥有了名气,一首《山园小梅》更是让他成为远近闻名的才子,可无论是友人邀请其做幕僚,还是官员邀请其出山入仕,他都一一拒绝,继续逍遥自在地写着自己的“吴山青,越山青”。终其一生求“闲”若渴,也身体力行地做到了求“闲”得“闲”,世俗的评价于他不过是“江头潮水”罢了。

  也许,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很难做到林逋的超然物外,但在生活中偶尔添上几处“闲”笔却是不难的。

  清代袁枚曾这样形容文章中的闲笔:“文似看山不喜平,若如井田方石,有何可观?唯壑谷幽深,峰峦起伏,乃令游者赏心悦目。或绝崖飞瀑,动魄惊心。山水既然,文章正尔。”也就是说,平铺直叙的文章不能做到引人入胜,而一波三折的情节未免使人神经紧绷,适当来上几处闲笔,文章便增添了诸多趣味。

  文章如此,生活亦是如此,生活中的“闲”不似文章中的平平仄仄,它更像是生活的调味,为平平淡淡的日子“增色添香”,而一味地忙碌也会使人神经紧张,偶尔放空求个“心闲”,或烹上一壶热茶看书赏景,求个“休闲”,抑或是不苛责自己,求个“等闲”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