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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学明长篇小说《爹》:
玉成还须巧琢 匠心方得精品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4-01
柔情与热血和融,时代与家国共担。山东文艺出版社近日出版的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主任彭学明长篇小说《爹》,在寻踪湘西往事中抒写了一曲壮阔的人民史诗,入选了中宣部2023年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名单。作为责任编辑,山东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张海珊向《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讲述了该书出版背后的故事。
历经淘洗的寻根之旅
《爹》源于《娘》。
2016年,山东文艺社在威海召开“鲁军新锐文丛”研讨会,彭学明作为受邀专家出席会议。“虽然早就得知彭老师的大名,读过他的长篇纪实散文《娘》,但之前一直无缘结识,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张海珊回忆道。
山东师范大学教授李掖平与彭学明是相知多年的好友。一见面,他们就热烈地聊起了《娘》出版后的巨大反响,以及与形形色色读者之间的各种互动。张海珊几次听到李掖平鼓动催促彭学明再写一部《爹》,与《娘》相映生辉。
“乍听到这个提议时,我心中很有些纳罕和震惊。”张海珊说,在《娘》里,爹是作为“反面”形象出现的,娘和“我”的苦根源就在于不负责任的爹。那时与彭学明并无任何交往的张海珊自然而然地认为,“爹”必然是作者心底一道还在渗血的疤,是需要小心翼翼地刻意规避唯恐触及的,这样的“爹”又如何去“立传”?
带着疑惑,张海珊渐渐了解到,《娘》的写作过程中,彭学明也引发了寻根的念头。“往事历经岁月淘洗,深层的意蕴往往会披露,尖锐的爱恨可能会消解。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彭老师为爹娘的往事触动,也渐渐体悟到了娘对爹的留恋和宽容的缘由。”张海珊说。
与彭学明熟悉后,张海珊了解到,在引起轰动的作品《娘》出版后,彭学明从热心的读者和乡亲口中得知了更多线索,还有很多关于娘的故事没有写尽。
“彭老师也有修订的意愿。于是,我们果断两去北京,更趁彭老师到山东作协公干时数次接触恳谈,表达了强烈的出版意愿。”终于,张海珊和山东文艺社的诚意打动了被数家出版社“围追堵截”的彭学明。2017年12月,在彭学明的办公室里,双方郑重签下了《娘》(修订版)和《爹》的出版合同。
饱含心血的合璧之作
《娘》(修订版)如期顺利出版。在提交了4万字左右的《爹》初稿后,由于彭学明工作繁忙,难以有整块时间专心创作,《爹》的写作时断时续。
《爹》所展现的故事时间跨度大、人物众多、线索纷繁,而彭学明构思的人物又全部在完全真实的地理环境和历史背景之中活动,人物的年龄设定、成长活动轨迹、命运起伏等,都要与湘西地理、所处时代有严密的嵌合,这也给创作增加了很大难度。
“这无疑是‘戴着脚镣跳舞’,比完全虚构一部作品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张海珊说,彭学明创作态度严谨,用心检索资料、斟酌构思,因而导致《爹》的出版日期一拖再拖。“我们心中着急,曾多次沟通催稿。”
2023年年初,广西广播电视台《遇见好书》节目组要为《娘》制作一期专题,张海珊与《爹》的另一名责任编辑冯晖随行协助拍摄。短短的湘西行使张海珊惊觉:书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切,没有一个字的虚谎。这也使张海珊更加迫切地想读到这样一个真实无伪、情感浓烈的作者笔下的“爹”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由于湘西行的触动,《爹》的写作速度大大加快。2023年6月,张海珊终于收到彭学明写定的初稿。
“我们惊喜地看到,《爹》不限于家族叙事,而堪称湘西的父辈长歌。它借‘寻父’的因由,回溯了爹与同代湘西父辈的传奇。”特别令张海珊惊喜的是,经过作者的巧妙设计,《爹》虽然是虚构作品,但与《娘》的人物、情节、时间线索等榫接得天衣无缝,显示了高超的创作技巧。“至此,非虚构作品《娘》与虚构作品《爹》,仿佛一双玉器中罕见的‘合符佩’,精妙地嵌合在了一起。”
大约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张海珊和冯晖紧张编辑了初稿,并向作者提交了5000余字的审稿心得。“彭老师为人非常真诚谦和、从善如流,我们提出的一些细节方面的修改建议,他基本都愉快地接受了。”彭学明提交了修订稿之后,编辑加班加点,对书稿精编精校。彼时,刚刚卸任山东文艺出版社社长、就任山东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李运才,也抽时间对书稿中的军事问题等进行了重点审阅校订。
历经6个校次后,为保证出版质量,付印前,山东文艺社还特意抽调两名业务出色的编辑对书稿又进行了一次审校,此后又邀请白烨、胡平、贺绍俊、柳建伟等数位专家审读,并提出修改建议。专家们在极短时间内通读书稿,从情节设置、背景交代到人物言行,乃至部队番号、历史沿革等,均提出宝贵的修改建议。
因《爹》完全以真实历史为背景,涉及红军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等历史,山东文艺社又邀请军史专家,重点对涉及部队、战役等的军事内容做了审读校订,以确保书稿的严谨。
推敲打磨的执着之交
是家国录、英雄志、正气歌,也是浪漫史、风俗记、地理编。经过山东文艺社李宁、李运才、徐迪南前后三任社长全力组织、支持保障的接力,经过作者潜心创作精心打磨,《爹》在签约7年之后终于问世。
“《爹》的编校过程是紧张的,但最终成书的60余万字编辑起来并不沉重沉闷。”张海珊反而觉得,能在这样一部写得漂亮的书稿中“不动声色”地留痕,是一件幸福的事。编书的过程,一直令她沉浸于作者笔下属于湘西更属于中国的家国传奇中。
同时,在编校过程中,张海珊和同事们也充分领略和“享受”了彭学明的认真甚至“固执”,比如对书名的种种考量。
书起初定名为《爹》,但彭学明觉得作品属于湘西人物长卷,有厚重史诗风格,命名为“爹”有些“小”了。张海珊坚持认为,“爹”作为书名更加意味深长,更有浓重的乡土意蕴和强烈的个人风格,且“爹”字不同于“娘”的单纯眷恋色彩,更具有丰富复杂的指向。经历了多日推敲、斟酌、思索、纠结,最终,彭学明还是拍板将书名定为《爹》,只加了献词页和一些文字。张海珊说:“这是作者的严谨和执着,也是文学的思索和考量。”
“好在最终障碍一处处克服、问题一个个解决,留下的,只有对彭老师的执着和认真的感佩。”张海珊说,编辑《爹》是自己出版生涯最美好的回忆之一,因为“认真的人总会让人肃然起敬,而遇见好书,叠加负责的作者,实乃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