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声声

作者:谢华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7-26

  住在富阳,转瞬间也有5年了。对于这里的气温虽已适应,但像今年这样的高温却不多见,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办公室,这一整天的光景,差不多都变成了太阳的殖民地。

  在这长日如年之中,若没有蝉的鸣叫,就不算一个完整的夏天,蝉是夏天的符号。“六月初七日,江头蝉始鸣。”白居易这首描写早蝉的诗句提醒着人们夏季悄然而至。一到热天,蝉就出世了。它们在四周树枝上临风高唱着“知了!知了!”的清歌,不绝于耳,仿佛在说:“好热呀!好热呀!”

  殊不知,它的发音却另有一个“发音器”的,生在腹部第一节的地方,有两片“鳞盖”,下面有两层薄膜,叫作“鼓膜”。由强大的筋肉把它震动,就可以发出声音来。另在旁面有一空囊,伸缩起来,就有高低的声浪了。所以,天越热,树上停着数不胜数的知了越兴奋,鸣声越高亢,节奏此起彼伏,那叫声排山倒海灌入耳朵,它们总是不分昼夜放肆地叫着,生怕吵不到人们一样。每一只都不甘示弱,“吱吱吱”欢快地叫着。

  鹳山上的各种树木较多,绿树成荫,树叶挨挨挤挤,重重叠叠,微风吹过,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这些树的里面,开始我只认得一种是梧桐,后来虽然逐渐认识多了,但知道还有一些是认错了的。梧桐树的树干长得七扭八歪,还生着一根一根带豆似的东西,是否就是它的果实,我也不知道。对于它没有孤干直上,亭亭如盖,那雄伟高傲的气象曾产生疑问。当我知道了梧桐是舶来品之后,确也减少了对它的尊敬之意。

  但是,那夏蝉,它仿佛是大同主义的信徒,息在那里的,和息在别的国货的树木的,叫得一样的热闹。

  蝉的别名称为“知了”,它可以分头、胸、腹三部,全身乌黑,有六足,眼睛生在头顶上,有两个小小的触角。它的身体很大,足很小,不便走路,翅膀也很小,后翅更小,不能远飞。

  蝉产子在树枝上,就变为幼虫,爬下泥来,伏在泥里,吸食树根的汁液,在将要变态的时候,再出土爬到树上,脱壳而为成虫,我们就叫它“蝉”。幼虫在泥里的时期,要经过两年,有的要六七年。蝉的口器,我们看它好似没有的,但它的口器却延长成吻状,能穿入树皮中,吸收汁液,来维延它的生命,所以算是清高的东西。

  清高,在外国不知有否和这同样的字面,但或者怕未必会有,至少在功利主义发明了以后,是决不会有的了。但在中国,却是一种传统的美德,虽然黄面皮的人也和白面皮的人,一样的自命为万物之灵,不屑与四足两翼,尤其是什么孓虫为伍,但蝉蜕物外的境界却是人人心中所望而不得者。比之以蝉,简直无异比之以隐逸和神仙。其实餐风饮露无饥无渴的自然的生活,羡慕是确也值得羡慕的,然而所为难的,就在于人和蝉,不特形体的大小,连机构上也有大大的分别。它能以风露为粮,而我们则必须吞烟食火来维持这血肉之躯,否则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饿,七日不食则死,古往今来绝无例外。

  蝉是否因为喜欢人们说它清高而过着绝食的生活,我可不知道,但它呐喊了几声以后,终于枵腹而死,不会见到凉秋的完结。它的生命这样的短促,也不能不说是受了清高二字之累。现在的读书人毕竟聪明得多,知道清高虽好,毕竟无补于生命,而且他们也已看透一般捧场喝彩者用意,不肯再上当。

  “知了!知了!”在异样喧闹中,我的心境却反而沉静下去了。但“知了”虽然实行以绝食来表示它的清高,却也还是呐喊了一生,发泄它的一肚子牢骚,而这似乎也惹起人们的不快,我在春江第一楼的窗口中,偶尔就能看得见一些人,持着一根竹竿,竿头涂着些柏油,站在树下,循着叫声看去,用竿头向树叶深处一按,就有一只异色的小虫拖曳着一声最后的哀音落下地来。

  其实,粘知了是个技术活儿,特别是粘高处的知了,得把竹竿拿稳了,越是靠近知了时,手越不能抖动,轻微的抖动都可以“打草惊蝉”。一只见势不妙飞走时一声鸣叫,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号,接着整个树干的知了像听到指令一样,不约而同飞走,留你在那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

  只有重新寻找目标,瞪大眼睛,紧紧握住竹竿,屏住呼吸轻轻从背后偷袭,竹竿的顶端就要靠近知了时要稍微停顿一下,接着慢慢顺着树干把竹竿向前移动,就要接近知了翅膀时,要毫不犹豫干净利索地将竹竿向知了推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粘个知了猝不及防。扑棱棱地扭动的身体和绝望的鸣叫声,在树林里回荡。

  蝉是自然界中的一种重要生物。它无论是生活在农田还是草丛抑或是树林中,对于农作物的生长和维护生态环境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紧挨着春江第一楼的古樟树,有着300多年的树龄,枝繁叶茂,树身足足要两三个人才能环抱。每到夏天时,当蝉鸣袭来,我仿佛听到了夏天的窃窃私语,她和夏蝉通信,用一种天神的呓语,让大地风调雨顺,让夏日百花盛开。而城里的老居民总喜欢聚在樟树底下纳凉,他们边聊边喝茶,分享生活中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