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敦煌的女儿,我们是铁路的儿女

作者:王宏宇(铁路职工)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4-04-19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何时开始我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在日渐匆忙的生活里,我们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小插曲”所干扰,从而忽略了内心的“主旋律”。然而,当我合上《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述》这本书后,心中那曲在杂音中渐弱的“主旋律”又重新奏响起来,樊锦诗的事迹好似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拨着我的心弦,让我重新听到自己的心声,寻找到那个久违的“我”。

  在书里,樊锦诗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感觉自己是长在敦煌这棵大树上的枝条。我离不开敦煌,敦煌也需要我。”樊锦诗是敦煌的女儿,我们又何尝不是铁路的儿女呢?纵横交错的铁路网不正是祖国大地上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而我们铁路工人又何尝不是这棵大树上的一脉小小的枝条,我们离不开那一双铁轨的滋养,祖国大地上的钢铁巨龙也需要我们来建设和养护。樊锦诗从青丝到白头,用一生守护敦煌,而我们也将用自己的青春去建设,去养护祖国大地上的铁路。

  作为一名工务大修段的流动施工作业人员,我抬头所见的往往是绵延的山峦和无边的田野,有时望着蜿蜒进群山看不见尽头的铁轨,心里偶尔也会升起一丝寂寞;有时翻着朋友圈看见其他同学、朋友照片中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心里偶尔也会浮起一丝羡慕。但是在读完樊锦诗在那遥遥的戈壁滩对敦煌的坚守后,我试着用她的心境来看待我现在的境地后,一切都变得那样的不同了。我发现那铁轨旁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在这山野里用双手铺就的是一番伟大的事业。我脚下的铁轨连接起的是一户一户中国人民的幸福线,在我们换修的线路上面,人们坐在火车上怀揣着希望和梦想回到家乡或奔赴远方,各式各样的货物承载着人们的期盼通过火车到达终点,想到这一切的时候,那些灯红酒绿便不再那样“乱花渐欲迷人眼”,反而我脚下那双铁轨显得分外耀眼。

  千年前《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敦煌即是繁荣昌盛之意,而千年后樊锦诗来到的这个敦煌却是断壁残垣,早已在千年的风沙中隐去了色彩。仅是1900年—1930年这短短30年间,在美国、俄国等列强的掠夺下,成千上万的经书、绢画、彩塑、壁画等文物精品被运出国门,莫高窟这位饱经风霜的“老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千百年来孕育出的一个个“孩子们”被强盗掳走。樊锦诗感慨在敦煌的这段历史里,她看到艺术和文化是与国力有着紧密联系的,艺术和文化是国家气象的反映。在被风沙侵蚀破败的洞窟中,樊锦诗心里已经暗暗画下一幅蓝图,她相信随着祖国的强大莫高窟一定会重现历史的辉煌,敦煌一定会再次“大而盛”起来。她扎根敦煌,在夜以继日修复保护莫高窟的日子里,莫高窟的面貌也随着樊锦诗等一众文物工作者的不懈努力和祖国的繁荣发展变得清晰明了起来,同时随着各类新兴科学技术如雨后春笋般节节生长,樊锦诗才得以借助数字技术让莫高窟的文化艺术瑰宝在网络云端重生、永生,让更多的人、让千秋万代的子子孙孙都能见到在风沙里等了千余年的莫高窟的原貌。

  何止是敦煌,我们铁路的命运难道不也是和国力息息相关吗?近代以来,西方列强争相在中国建设铁路,但这时的铁路不过是列强们在祖国大地上划开的一条条口子。新中国成立后,我们铁路人筚路蓝缕,从开始的赤手空拳开路架桥到现在的高科技自动化作业设备,一条又一条线路开通,天堑变通途,一列又一列客货车飞驰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带来腾飞的经济和人民日益美好的生活。

  从前孔子称赞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我想樊锦诗也是如颜回一样贤德之人,那时的敦煌条件太艰苦了,她回忆刚到的时候“即使想吃一粒瓜子,连瓜子壳也找不到”,大家住房子是曾经的马厩,喝的是宕泉河里的咸水,床是土制的,就连书架也是用土砌起来的,土地、土墙、土灶、土炕、土桌、土凳……在这样一个尘土扫不完的戈壁滩中,樊锦诗还要忍受夏天的极热和冬天的极寒,忍受和爱人孩子骨肉分离的思念,但是她依旧苦中作乐,在莫高窟的一个又一个洞子里奉献着自己的青春。

  当读到在敦煌零下20摄氏度的冬天,樊锦诗拖着羸弱的身体凿冰烧水,在用废报纸糊住天花板的寒舍里咬牙坚持挺过严冬时,我不由想起一次在襄渝线精调的情景,那天忽然天降大雨,哗啦哗啦下得天地间仿佛都是一片白,襄渝线桥隧相连,在桥上雨夹杂着呼啸的风仿佛要把人都吹倒了,雨衣在暴雨中也几乎成了摆设,石笔在雨中的痕迹消失得很快,需要协助人员带着内燃扳手紧紧地跟着,雨声、风声、内燃扳手的轰鸣声在旷野里交织,我不得不扯着嗓子才能让作业人员听见我的声音,戴着眼镜的我被雨水不断地模糊着视线,在一次又一次抹掉镜片上的雨水时我心里时不时闪过放弃的念头,但随后又咬咬牙继续坚持检查轨距。天窗点结束后,我的手和脸早已被风雨打得通红,当我在网外哆嗦着看见第一辆开通后的列车在雨中呼啸而过时,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热情和自豪。我想几十年前的樊锦诗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咬牙坚持看见莫高窟从荒凉破败到游人如织也是这样的心情吧。那一刻,我们这跨越山川、跨越时光的两代人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有了心灵的共鸣呢?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樊锦诗作为敦煌的女儿用自己的坚守把阵阵春风带到莫高窟这茫茫的戈壁滩,吹去了掩盖在莫高窟上的千年风尘,而我们作为铁路的儿女,也将把自己的汗水浇灌在祖国的铁路上,为践行“交通强国,铁路先行”的新时代历史使命赓续前行,奋勇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