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三季：开启上古探源之旅

在最新播出的第五集《双璧》里，节目梳理了中国“玉文化”的形成与发展。湖南卫视 供图

　　一部纪录片，纵览中华数千年文明传承。由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宣传司指导，湖南卫视、芒果TV、伯璟文化出品，人民日报视频客户端视界联合出品的大型历史文化纪录片《中国》第三季正在湖南卫视、芒果TV每周日热播。本季节目追溯上古三代，从神话传说到考古史料，从史前社会到夏商周广域王朝，全片以礼制的孕育和发展为主线，解码中华文明基因。

　　回溯中国人的“童年时代”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中国人的故事，总爱以盘古的神话开篇，而《中国》第三季也将从这“一片混沌”开始讲起。从盘古开天地到女娲造人，到“三皇”的故事，到由天神、地祇、物魅、人鬼所形成的神灵秩序，再到人们附会在“五帝”身上的政治理想，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说里，实际上蕴藏着中国人的世界观，中华民族代代传承的精神。

　　本季节目在用前三集讲述完蕴含中国先民自然观与世界观的神话体系之后，先用两集内容聚焦到国家形成之前的史前社会，然后用四集内容讲述广域王权时期的夏和商，最后两集则展现周朝分封体系、礼乐文化的形成，继续以脉络式思维，抽取历史的主干，文化基因的内核。由此，全部内容结束之时，正是“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的前夕，正好接续上《中国》前两季——从春秋到辛亥革命两千多年的历史流变的内容，三季《中国》也组成了一部全景式的中国通史。

　　为什么最初的“上古探源”反倒成了收官之作？对此，《中国》制作人、总导演李东珅在接受《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三季《中国》遵循的是一个阶梯型的逻辑，而非简单的时间逻辑。“我们三季节目的核心表达，是‘中国为什么是今天的中国，中国人为什么是今天的中国人’。毫无疑问，对今日中国有着更大影响的是过去的两千多年，即从西周到辛亥革命。那么，又是什么影响着这过去的两千多年呢？那就是西周前的历史，是中国人的‘童年时代’的历史，上溯尧舜禹，时跨夏商周。”

　　从“情景再现”到“情意再现”

　　你会如何描述神的形象？如何描摹远古？针对“上古”“夏商周”这些特殊的创作对象，影像呈现成为横亘在创作之路上的第一只“拦路虎”。

　　“这个我们没有办法再采用角色扮演这种传统的展示手法。从客观上来讲，扮演的难度非常大；从主观上来讲，则是我个人的纪录片审美原则。我很难想象去找一个人在纪录片中扮演存在于每个中国人想象中的女娲、盘古，或者一群人裹着兽皮扮演原始人，太容易让观众出戏了。”李东珅表示，从10年前的《河西走廊》开始，他和团队致力于纪录片的情景再现，当时也是挺新颖、挺好用的，后来用多了便逐渐意识到不太对劲，拍得太像电视剧了，跳不出影视创作的画面框架。由此，纪录片的特质要如何体现？直到《中国》前两季，团队找到了破局之法，把“情景再现”转变为“情境再现”，不再着重在“场景”上，而是在“意境”上。通过对历史氛围和意境的构建，让观看者真正地走进去。“到了第三季，‘情境再现’的手法也无法还原‘意境’了。我们决定采用更有表现力和感染力的‘情意再现’，即对情绪和意蕴的再现，用思考、认知所决定的综合设计让‘意’实体化，让画面落地。”

　　由此，创作团队选用了一种全新的影像呈现方式，在延续中国式审美的基础上，实现了颠覆式的创新，那就是“绘画+CG”。183位优秀的青年画家因而相聚，共创近200天超3000个小时，在大量可考的图文资料支撑下，放飞想象。身披稻穗披风的巨大的神农，直耸入天际的高山与巨木，隐藏着的各式自然之神……他们尝试了中国画的所有门类与当代技巧，描绘出那些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缥缈绮丽的人物与事件；再通过CG特效，让近千幅艺术画作动了起来，给所有元素赋予灵动的表现力。每一幕皆是原画，每一帧皆经历几十次的打磨。

　　这样的创作方式既保留了绘画特有的丰富层次、细腻笔触、纸张纹理和国画气韵，也强化了动效视觉的生命力和表现力。李东珅说：“我们不要做得像动画片，也不是电影特效‘把假的做成真的’，而是在我们的审美需要之下，‘把假的做成假的’。在体现画作画面意蕴的同时，产生一些运动。在我们的画面体系里，绘画是打底，而运动是一次超越。”

　　三季全系列一脉相承

　　何以中国？要做好中华文明起源的研究和阐释，就应当回溯到口口相传的、只有神话与传说的时代，回溯到必须用考古材料来说话的时代。为保证叙事文本在信息及论断上的准确性，《中国》第三季特邀请王子今、许宏、沙武田、阮明套等一众历史学家及考古专家作为学术顾问。节目组亦查阅大量的考古资料与历史文献，力求以精准的文字、当代的视角、中西的视野，梳理呈现出中华人文精神的源头，中华文明的源和本、根和魂。

　　在《中国》第三季中，有这样几句解说词：“人，始终都是真正的主角”“以造神的方式，中国人以独特的思维架构起一套指引生存的解释体系”……在李东珅看来，人创造了神话，人才是中国文化中那个最重要的元素。因此，节目中也尽量避开了对神的形象的刻画，转而用意象来替代，比如用眼睛来代表人们想象中的神。“在整个《中国》系列，人始终是最重要的。”

　　李东珅介绍，《中国》全系列的创作思路都是“从大脉络看大逻辑，以大写意绘大趋势”。文本层面，保持了同样的思考逻辑，前两季以思想和制度为主线，第一季讲述了中国原生思想的诞生、国家制度的奠基、多民族与多文化的融合，直至全面鼎盛之世的到来；第二季更加关注家国情怀、民本思想和文化积淀；第三季以礼制的孕育和发展为主线，从原始社会到农耕文明再到建立国家，看影响中国数千年的礼乐文化如何形成。画面层面，延续了大写意的美学。从融汇戏剧舞台的假定性和象征性手法到水墨、工笔、重彩、壁画等不同的国画风格，《中国》的美学始终是鲜明的、自成一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