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数字一代”健康“数智”成长

□本报记者 杜一娜 见习记者 齐雅文

　　当前，青少年群体经常被称作“数字一代”“网络一代”，他们的出生和成长伴随着互联网的蓬勃发展。由于青少年的认知和行为尚处于发展阶段，面对复杂的互联网信息时辨别能力不够、使用能力不强，容易面临信息焦虑、数字压力、网络成瘾、网络暴力、隐私安全等诸多风险。在“互联网+”时代迅速发展的浪潮中，如何加强对网络空间的治理以及青少年的保护发展是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在5月27日举办的第二届青少年互联网大会上，来自高校的专家学者、政府官员、企业代表和媒体代表等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全球互联网与青少年保护发展领域的新理论、新技术、新成果、新趋势，传播思想、分享案例。

青少年用网多触网早防范意识弱

　　作为工作在未成年人教育一线的实践者，北京市学科带头人、芳草地国际学校教师李永恒表示，当前，未成年人上网表现为用网多、触网早，主动防范意识却很弱，在应用网络过程中伴随着相关的网络安全问题。对网络安全认知不到位，网络素养不到位，可能对自身有影响，甚至也会影响国家的安全。

　　李永恒以小学生群体为例谈道，小学生的负面信息抵御能力比较弱，网络上的信息真假难辨，容易误导小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国家认同感。因此，需加强小学生的网络安全教育、网络素养教育，建立一种主动防范意识，通过正面引导，加强防范意识之后，使其形成正确的认知，树立正确的总体国家安全观，既是立德树人的根本需要，也是网络素养推进的根本需求。

　　在工作中，北京互联网法院少年庭庭长孙铭溪看到过不少未成年人网络纠纷的案例。孙铭溪通过观察表示，多样化的案件类型反映了未成年人用网行为比较活跃。在案例中，网络服务提供者的胜诉比较频繁，调解意愿也比较强，主要涉及一些充值打赏类的纠纷，集中在娱乐消费、网络购物、网络社交等领域，其中，短视频平台、游戏平台、电子商务平台、社交平台为发生纠纷的重要类别。

　　虽然大部分网络服务提供者的平台很重视未成年人保护机制，但北京互联网法院还是在一些细节中发现了问题。孙铭溪表示，有的网络服务平台和游戏平台并没有真正落实好未成年人的身份认证情况，仅仅输入身份证号就可以完成身份认证；有一些平台虽然存在未成年人模式，但却无法使用，对平台内的用户监督管理不足等。对此，孙铭溪提出了应强化平台责任，加强多部门协同，以及加强未成年人网络空间保护意识宣传的建议。

加强网络素养和情景化教育

　　面对复杂的网络安全环境，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工作受到高度重视，也取得了不少成果。

　　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协会副秘书长赵宏志介绍，中国网络空间安全协会充分发挥桥梁纽带作用，发动社会各方力量参与维护国家网络空间安全；组织专家力量，支撑网络安全相关法案起草，推进网络安全法律体系建设；着力促进网络安全行业自律，积极引导网络环境下各类企业履行网络安全责任，推动网络安全产业健康有序发展；持续开展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相关工作，加强未成年人网络素养宣传教育。

　　在网络社会化的过程中，青少年的真实身份和网络行为会被数字编码虚拟化，割裂了现实与虚拟之间的联系，所以提升青少年网络法治素养非常有必要。对于如何提升，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法律所所长郭开元认为，一是要加强对青少年的网络法治知识教育，培养他们的网络规则意识；二是要加强权利教育，提升青少年的权利意识；三是要加强青少年的维权意识。“当然也要注意一些实施路径。”郭开元提出，对青少年进行网络法治教育时，要注意情景化的教育，最好把具体的问题通过具体案例进行展现，把具体的规则放到情景中，把法律规范的讲授镶嵌到情景当中。“通过这种互动的方式，把规则的符号认知和社会生活的意义加以连接，才能达到切实的效果。”郭开元说道。

　　提到情景化教育，北京海淀区人民检察院“四叶草”团队检察官李思瑶也分享了他们在此方面的探索。她介绍，疫情期间，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检察院开辟了一个线上品牌——四叶草微课堂，课堂有微剧场、情景剧和说唱等多种形式。“多样化的课堂形式可以让青少年群体很快理解到表达的内容，更易接受。”李思瑶介绍，四叶草微课堂从推出以来将近3年的时间里，已有将近5000万的点击量。

　　在长期的工作中，李思瑶深刻感受到，涉未成年人的网络犯罪案件越来越多，其中既有未成年人实施的网络犯罪，也有未成年人被侵害的网络犯罪。通过梳理这些案件，李思瑶表示，未成年人网络犯罪案件高发有两个原因，一是网络的不良环境，二是未成年人本身自我保护意识和能力相对较弱。

　　面对这些原因和现实，检察机关可以做什么？李思瑶介绍，“四叶草”团队通过三大举措进行未成年人的网络保护，第一个举措是“惩”，严惩侵害未成年人的网络犯罪。第二个举措是“防”，检察机关通过不断的创新普法，来提高未成年人的网络素养。第三个举措是“治”，检察机关通过法律监督的职能，促使平台、政府等多方面机构共同参与网络空间治理，为未成年人营造健康、安全的上网环境。

　　为更好地保护未成年人健康上网，2022年，腾讯的微信正式推出“绿苗计划”，联合各合作伙伴助力青少年成长，共同推动数字科技普惠，促进青少年教育的长远发展。“绿苗计划”通过完善产品设计、青少年内容池共建、流量扶持、专业研讨、公益活动和创新赛事等多重举措，全方位陪伴青少年成长成才，多层次助力青少年网络素养提升。

平台企业需正视社会责任

　　“我们必须正视互联网平台企业在未成年人保护中的作用。”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于旭坤认为，互联网企业应该从多角度进行未成年人的保护工作。他提出，互联网企业要及时建立未成年人内部的协调机制，从多方面对未成年人保护工作进行倾斜；应设置投诉举报机制，让有可能受到侵害的未成年人和他们的家长能找到求助的畅通通道；还应该履行更多的未成年人保护的工作职责，开发更多有利于未成年人强化网络素养的内容。

　　从平台和企业的视角出发，腾讯安全法律部副总监任禹臣表示，腾讯接下来将主要扮演好三方面的角色：一是巡航者，利用自己的科技优势和创新优势，伴随青少年一代把握机遇、开辟未来、拓宽边界，并在这个方向上做加法，甚至做乘法；二是守护者，腾讯多个产品不断推出青少年模式，游戏的未成年人保护模式也已升级到了4.0阶段，希望能够更加精准地形成防护网，保障未成年人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中使用；三是塑造者，利用腾讯的传播力和影响力，不断围绕传播未成年人法治意识，传播安全用网的能力和素养，提升整体的青少年网络素养等方面，推出多样化的宣传方式，在各方的指导、关心和协同下，一起守护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坦言，目前，大多数平台和客户端普遍都推出了青少年模式，但还是有一部分客户端存在青少年模式流于形式的问题。“造成这种现象包含多方面原因。”郑宁认为，首先，青少年模式不盈利，完全是公益产品，需要企业投入较高的成本和精力。其次，目前的青少年模式缺少统一的管理标准，导致大家对于相关内容把握不准，并且企业和平台没有把青少年模式建立的情况作为一个刚性的具体考核标准，缺少刚性的约束机制。

　　如何让青少年模式不流于形式？郑宁提出两点建议：由政府或行业协会统一搭建青少年模式的内容池，了解未成年人真实的需求，再明确内容的类型、数量、更新频率等标准；可以考虑把青少年模式的实施状况作为互联网企业社会责任考核体系的一个重要指标。

　　团中央新媒体中心评论部主管、青年讲师团讲师程远观察到，当前，青少年在思想方面确实面临着一些网络挑战。但青年一代已经是平视世界的一代，未来也一定会在世界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样的青少年不能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特的思维方式。“对于现在的青少年来讲，数字时代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是最能发挥他们聪明才干的时代，我们对他们应该更有信心，数字时代对于青少年来说正逢其时，大有可为。”

■观点

　　半月谈杂志社副总编辑孙爱东：当前数字中国建设方兴未艾，发展数字经济依靠信息技术创新驱动，不断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用新动能推动新发展，这是一个宏阔的时代命题。做好数字中国与青少年保护与发展，一要心中有“数”，要掌握网络保护青少年发展密码，洞悉数字中国建设的规律，处理好数字中国建设与青少年保护的密切关系；二要目中有“人”，要把青少年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数智化时代青少年的权益需要特别保护；三要脚下有“路”，既要构筑政府、学校、家庭、社会四位一体的治理机制，也要拓宽思路与时俱进，通过群策群力来探讨更加精准的发展之道，从而实现更加富有成效的治理。

　　北京出版集团副总经理周浩：青少年网络保护需要家庭、学校、社会等各方面形成合力，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引导青少年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提升网络素养，促进他们全面健康成长。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出台以后，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应当树立责任意识，承担对未成年人实施家庭教育的主体责任，用正确思想、方法和行为，教育未成年人养成良好的习惯、品行。面向数字化时代，家庭教育需要以儿童友好为原则，真正关注青少年身心发展的需要，建设新型学习型成长型家庭，全面提升家庭青少年的媒介素养，以便更好地适应未来社会的发展。

　　腾讯安全法律部总经理李佳：创造让青少年健康成长、安全发展的数字环境，也是当前我们全社会和全行业所肩负的时代使命。腾讯作为数字中国战略坚定的践行者，正努力在数字时代的新征程上实现突破，与社会各界同心同向，把数字时代青少年的保护和发展作为一个长期的课题，并为培养具有高素质、创新精神和社会责任感的数字时代中坚力量付出持久的努力。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特大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郭媛媛：人工智能的加速发展，技术的快速迭代，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们已有的信息传播生态，在人机协同时代，青少年的媒介素养建设的路径和体系也要相应改变，各方要积极做好长期性、系统性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体系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