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输出：有交代 有收益 有发展

　　□本报记者 刘蓓蓓

陈枫

　　今年1月，当《三体》三部曲英文版以高达125万美元的金额实现续约的消息发布后，整个出版业为之振奋。因为这一数字创造了中国文学作品海外版权输出的新纪录，向世界证明了中国文学作品的国际市场价值。该项目的运作方为中国教育图书进出口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教图公司），而陈枫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版权输出工作要有耐心

　　陈枫学的是英语专业，又非常喜欢文学。进入教图公司做文学图书版权贸易工作，与他内心的热爱不谋而合。2015年，陈枫刚开始工作，彼时版贸在教图公司还是一个相对较新的业务，而陈枫刚来就有机会独立运作完整的项目，这对一个职场新人来说是很好的锻炼。

　　陈枫还记得参加工作后做的第一个项目，是悬疑作家周浩晖的《暗黑者》三部曲。这部作品从着手做，到在海外市场见到成果，用了大约3年的时间。期间，陈枫和同事找母语译者对作品进行了全文翻译，又对译文进行了润色，这个环节花费了较多时间。后来他们找到出版畅销书《达・芬奇密码》的美国双日出版社，并以高价售出北美版权。随后又在多个国家陆续找到当地首屈一指的出版社，分别签约。目前《暗黑者》已经输出10个语种，其中，小语种也销量不俗。

　　在国产悬疑小说里，《暗黑者》的海外影响力是比较靠前的。《暗黑者》英文版出版后，《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都对其进行了大篇幅报道。当时《纽约时报》驻华记者还特地跑到扬州对周浩晖进行了一整天的深度采访。《暗黑者》日语版出版后，也强势登上日本三大悬疑推理榜单海外榜。

　　因为项目周期长，陈枫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也在此过程中得到了很好的磨炼。他领悟到，版权输出工作要建立在耐心的基础上，悉心留意输出的每个环节：哪些是必不可少的、哪些是可以改良的、哪些需要加强沟通等等，都需要仔细思考。

　　工作多年后，陈枫对“耐心”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在他看来，版权贸易尤其是版权输出工作，并非是今天播种，明天就能收获。因此，从业者必须要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还要做好可能好几年也没有具体成果的准备。

　　除了热爱、耐心外，创新也是陈枫对自己的工作要求。版贸工作有一套固定的流程，要想有声有色，就需要多思考有什么新的途径，哪怕是极小的一个点子或改良。面对很多不确定性，这就更需要从业者时刻保持创新精神。

　　2020年，陈枫获得了全国优秀版权经理人的荣誉称号。在他看来，这一荣誉代表的是团队成绩，因为许多项目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高额签约凸显版权价值

　　近年来，教图公司一直致力于中国文学作品的版权输出工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就是《三体》三部曲。

　　目前，《三体》已输出30多个语种，外文版累计销量超过330万册，多次得到国际主流媒体的大篇幅深度报道。不仅在欧美发达国家，甚至在众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刘慈欣和《三体》也俨然成为读者们的心头好。

　　今年1月，教图公司与美国麦克米伦出版集团旗下的托尔图书公司完成了《三体》三部曲英文版版权的提前续约，高达125万美元的续约金更是创造了中国文学作品海外版权输出的新纪录。

　　《三体》走出去过程中，陈枫和同事做了哪些工作，让《三体》能够在国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尤其是达成如此高金额的版权续约？

　　陈枫介绍，《三体》走出去前，教图公司首先对作品进行了全文母语翻译，译者刘宇昆和周华都是顶级的中英译者，其中刘宇昆还是美国很有名气的科幻作家，这就保证了作品的翻译质量。

　　陈枫说，《三体》能达到目前的海外影响力，也是多年来教图公司和合作伙伴不断努力积累的结果。教图公司始终坚持积极与出版社沟通协调，几乎每年都会组织作者进行海外活动，还会积极联系一些外媒进行远程采访，让准备输出的作品一直保持一定的曝光和热度。

　　对于破纪录的版权签约，陈枫认为，外方还是出于商业考量，因为经过多年的努力运作后，《三体》的国际出版价值已经到了百万级别。毕竟在疫情影响下，各类作品更是待价而沽。

　　当然，出版社最初的报价也没有到达最后签订的125万美元，期间双方进行了多轮沟通，其中包括对《三体》未来版权盈利的测算。陈枫和同事试图让外方认识到这部作品还有很大潜力，而出版社也明白今后可以怎么做，大概能做到什么地步，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友好关系，最后终于确定了最终的预付金额。陈枫说，这个价格虽然很高，但绝不是竭泽而渔。出发点是让大家都满意，对作者有好的交代，出版社也能在未来有超过预付的收益，这样作品才能有可持续的发展。

　　适应国际版权交流形式变化

　　和许多行业一样，疫情也给版贸工作带来了多方面的影响。

　　陈枫在工作中感受到，海外出版社在疫情下盈利能力下降，对引进作品的兴趣骤然降低，高昂的翻译成本使出版社对具有较大不确定性的引进作品望而生畏。

　　中国作家在海外尚属于新人，疫情之后，海外出版社营销新人成本增加，效果却降低，对于推出新人新作更加谨慎，客观上也造成了成交量的降低。无法面对面沟通，也使得沟通效率大大降低，加之许多欧洲出版社在家办公，更使得许多项目难以推动。

　　面对疫情影响，陈枫介绍，教图公司采取了一些积极的应对措施。比如对手中项目进行进一步分析，有针对性地加强与海外出版社和编辑的沟通；更多地采用视频会议形式与海外合作方交流；建立“文名国际”版贸服务平台，通过线上平台方式，应对疫情下国际版权交流形式的变化。

　　教图公司希望行政管理部门今后能够提供一些相应的扶持，能更多地考虑有潜力走出去的中国好故事，并提前进行部分资助，缓解企业压力，推动输出积极性。扶持一些有效的输出平台，形成走出去规模效益和集聚效益。目前教图公司正在打造的“文名国际”版贸服务平台，目标就是为了汇聚中国好故事，形成出版业的走出去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