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出版在传统与创新中前行

作者:康海源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2-01-24

  我读的第一本“海外中国研究丛书”(以下简称“海外丛书”)是裴宜理的《上海罢工:中国工人政治研究》。这本书拒绝脸谱化历史,呈现了立体、多元的近代工人形象,它带给我的冲击感至今仍印象深刻。当时的我不会想到毕业后能到江苏人民出版社成为“海外丛书”的编辑。

  “海外丛书”至今已有33年历史,出版图书逾200种,对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学术界和读书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说它是中国学术出版的一面旗帜似乎也并不夸张。作为年轻一代编辑,面对不断更新的出版业态,如何汇入这个深厚的传统并能有所创新,是我工作中一直在思考和探索的问题。

  做学术图书要多做学术功课

  “海外丛书”主要引进美国、日本以及欧洲学者研究中国的学术著作。这是一个有着长期厚重学术积淀的知识领域。

  虽然在学生时代我就研读过不少海外中国学的著作,并且翻译过几部美国学者的中国研究,但从出版人的角度来说,这还不够。工作后,我通过阅读学术综述以及学术史著作,让自己尽快对这个知识领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同时,我也一直保持着对学术动态和热点的关注。

  此外,我还下了一些笨功夫。在日常工作中,我注意搜集整理美国、日本主要大学的中国研究者的信息,包括他们的学术履历、研究领域、代表作、正在撰写的书以及感兴趣的主题,形成了一个选题信息库。

  医疗史是近些年历史学领域的一个学术热点,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的边和老师是这方面声名鹊起的青年学者,之前我读过她在国内发表的论文,得知她的新作即将出版后,我们第一时间与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取得了联系。目前中译本正由边和翻译,预计明年在国内出版。

  分众时代学术图书定位需更精准

  近些年,国内学术出版出现了品牌化、大众化的趋势。在品牌百舸争流、读者不断细分的情况下,只有做细图书定位、做精图书品牌,才能“杀”出重围,守住并扩大原有的读者群。

  以封面为例,“海外丛书”现有的封面模板已经沿用20年之久,其优势在于丛书拥有极高的辨识度,其劣势在于图书缺乏个性,不易精准地抓住自己的细分读者。针对这个问题,我们用《马背上的朝廷》做了一些尝试。我是学习清史的,审完书稿后再结合近年的学术热点,我认为这是一本具有市场潜力的学术图书,便提出《马背上的朝廷》应设计个性化的封面。我们选用了《乾隆南巡图》中乾隆帝进苏州的场景作为封面,完全契合该书的中心论题;在勒口,我们对“海外丛书”中的清史选题做了集中呈现;在封底,我们详列了数位清史名家对该书的积极评价。

  封面只是精准定位和个性化推介的起点,在营销中,我们积极联系明、清史领域的专家学者举办新书分享活动,通过相应的公众号、APP、微信群、报刊等媒体和社群网络精准推广该书,最终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在前面经验的基础上,我们正尝试从“分众”的角度重思丛书的出版,对更多的选题进行个性化设计、精准定位。近期,我们重新推出了经过修订的《义和团运动的起源》《施剑翘复仇案》等经典之作。

  新传播方式为学术出版注入活力

  近些年,融合出版是出版领域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学术出版与新的传播方式、表现形式的融合,不一定会降低读者对深度阅读的需求,相反很可能会扩大学术图书的阅读群体,形成学术出版“深入”与“浅出”的良性互动。2020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图书营销方式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在新挑战下,我们也在思考学术出版可以做什么、怎么做。考虑到疫情之下读者对疾病和医疗问题的关注,我们邀请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海外丛书”《现代中国医学的形成》译者高在线上办了一场题为“文明,必经疾病的挑战”的直播微课。读者对这个议题十分感兴趣,踊跃扫码听课,互动十分热烈,我们也借此机会宣传了“海外丛书”即将出版的几种医疗史新书。

  学术研究讲究问题意识,学术出版同样要有自己的问题意识。诚如本社社长王保顶所言,“海外丛书”之所以能成为品牌,第一是坚持质量第一的出版标准,第二就是保持鲜明的问题意识,也就是丛书总序所说的“借别人的眼光去获得自知之明”。作为年轻一代编辑,我们仍将带着这种传统继续前行。

  (作者单位:江苏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