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鲁河从门前经过

　　□鱼禾

　　《大河之上》

　　鱼禾 著

　　海燕出版社

　　从我居住的小区出门左转不过百步，就是贾鲁河在郑州市区西部的河道。这个段落，是西流湖公园南部。公园中心位置的河道还在疏浚清理，暂时还没有放水。但几年前开始的清淤植绿已经初见成效，外围只设了低栅栏的公园里曲径缓坡、低草高树，是我这个懒人都乐意常去走走的地方。在我印象里，这个段落也恰是贾鲁河上游与中游的分界。

　　清代，为了便利中原漕运，贾鲁河不再引用黄河水，而是以较为清澈的京水、索水、须水为源。今贾鲁河上游的流路，即始于西引京水、索水、须水的时候。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与1938年，黄河分别在中牟九堡和花园口决口南泛，郑州到开封之间的东西向河流两度被切断。1938年花园口扒口时，贾鲁河下游直接沦为黄河南泛的泄洪道。1947年黄河归故后，贾鲁河因失去水源而干涸。1958年大兴水利，地方政府重新疏浚贾鲁河故道，同时从花园口西侧的岗李引黄南下（引水渠名东风渠）入贾鲁河故道，经中牟、朱仙镇、尉氏、扶沟、西华、商水，中途接纳双洎河、河，至周口入颍河。20世纪60年代因沿岸农田出现盐碱，引黄闸关闭，贾鲁河再度干涸。

　　今天的贾鲁河河道，是郑州市“十三五”规划启动以后重新疏通的。郑州以下利用1958年疏浚的河道，花园口以上利用清代故道，西支仍以索须河水为源，东支则沿用古京水故道。

　　贾鲁河东支以山间涌泉为源，上游多湖泊。西流湖，是贾鲁河上游第四个小湖泊。从此上溯数百米，在中原大桥以南，即是贾鲁河主干与支流孔河交汇之地。孔河源于郑州西南郊的洞林湖，中段有寺河水库和常庄水库。贾鲁河干流在尖岗水库以上又分东西两个源头，东源在郑州市区西南部樱桃沟一带，西源在郑州新密的圣水峪。

　　圣水峪为浮戏山区浅山峡谷。山谷周围有9个突出的山丘环绕，故此地又称“九龙嘴”。山谷中间最低处，有一潭池水时隐时现，当地人觉得神秘莫测，故称“圣水池”。这一带低山区水源丰沛，草木茂盛，是花鸟虫鱼的乐园。花鸟虫鱼引来了画家、雕塑家，他们在山中建起了个人工作室和小型创作基地。圣水池的池水来自山中涌泉，池中是自然形成的石穴。据说圣水池的泉水出没无常，每隔数年会暂时干涸，不知何时又会冒出。泉水会依季节变化温度，冬天是热泉，池水热气腾腾；夏季是冷泉，池水凉气袭人。水中的小鱼总是局限于池中，水流动，小鱼却从来不会随流水跑到池外。池水旺盛的时候，深可达10米有余，翻滚而出的池水漫过池口的石头，向西北滚荡而去。

　　圣水池旁山坡上始建于北魏后期的圣水寺，历史上曾与“天中三林”（少林寺、竹林寺、洞林寺）齐名。据说在20世纪70年代前，圣水泉还是泉水喷涌的状态。而今虽已不见泉水，却仍有深沟阔谷，可见原来水势之盛。

　　沟岸有小路顺河而下。沿路向北到龙园水乡一带，沟谷中开始出现水面。再向北约一两公里，就是水磨乡――20世纪20年代郑州地区第一个农民协会成立的地方。

　　水磨乡的名称也得自贾鲁河水。这一段干流曾有申河、袁河等小溪流注入，因而水量激增。湍急的河水在奔涌下山时可以带动石磨。河水击打石磨的声响犹如闷雷，响彻十里。在水磨桥位置，贾鲁河河道比源头开阔了许多，两边河岸俱是黄土低丘。我们把车开到一处高台上，在拆到一半的一处院落大门口，有一块刻着“荥阳水磨区农民协会遗址”字样的石头门牌。但石牌是后来刻立的，当时的农协具体位置在哪儿，当地人也只能说个大概。

　　在贾鲁河干流与支流孔河交汇处，南水北调总干渠自南向北经过。这个三河汇集点以西，便是新开发的常西湖新区的南区。这个区域在中原路和陇海路之间，南水北调总干渠与新修的丹水大道东西向平行横贯。西有建于2007年的郑州市植物园和2019年投入使用的郑州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中有刚刚建成的郑州大剧院和郑州博物馆、档案馆、美术馆新馆，东有文化馆、杂技馆新馆和市民活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