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导古籍数字化的程先生走了

程毅中先生 陈蓓茹 摄

　　“古籍数字化是未来的趋势，我对这个问题也很关注。因为在电脑上修订比较容易，可以趁此机会把古籍检查一遍，将古籍整理提高一个层次。”这是中华书局原副总编辑、编审、文史专家程毅中2017年接受《文艺研究》杂志采访时说的一句话。时过7年，程毅中离开了我们。3月22日，中华书局发布讣告：“卓越的出版家、著名学者、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顾问、中华书局原副总编辑程毅中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24年3月22日凌晨0时4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5岁。”

　　一生致力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程毅中，1930年3月生，江苏苏州人。1958年进入中华书局，1992年退休，其间主持编订了中华书局文学古籍的整理出版规划，整理了《王船山诗文集》《海瑞集》《徐渭集》等重要别集，编发了《全元散曲》《元曲选外编》和《李太白全集》（线装大字本）等重要稿件，影印了李善注《文选》（尤袤刻本），策划组织了《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全唐文》《宋诗钞》《全辽文》等文学总集和《词话丛编》《古本小说丛刊》等大型古籍出版项目，擘画了“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古小说丛刊”“明清传奇选刊”等古代基本典籍丛书，为中华书局的出版工作作出了巨大贡献。

　　程毅中还是海内外知名学者，一生致力于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发表相关研究论文200余篇，著有《宋元话本》《古小说简目》《唐代小说史》《宋元小说研究》《明代小说丛稿》《中国小说史料简论》《古体小说论要》《近体小说论要》《中国诗体流变》等学术专著20余部。

　　耄耋之年拥抱新科技

　　作为老一辈古籍出版人，程毅中生前对古籍数字化十分关注、积极倡导。2013年，程毅中在《光明日报》发表《古籍数字化须以古籍整理为基础》文章，提出数字化古籍应当严格符合古籍整理规范、古籍数字化必须尽量吸收和保存古籍整理的成果、古籍数字化可以作为纸质书籍修订的先导等意见。2018年，程毅中又在《中国出版史研究》杂志第2期发表的《古籍整理出版工作给我的机遇和考验》一文中写道：“现在有了数据库，我认为重点书如果先出电子版，可以较广地征求读者意见，听了意见之后再出纸质版可能更好。”

　　中华书局原总编辑，商务印书馆现任党委书记、执行董事顾青与程毅中有着深厚的感情。顾青告诉《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他1987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入职中华书局的第一位老师就是程毅中，是程毅中手把手地将他从青涩的学生一点点变成专业的古籍出版编辑。顾青说，程毅中对新科技的态度是很积极的，是较早使用古籍数据库的学者。他80岁以后，基本上都用电子邮件联络同行和传送文件，使用电脑很“溜”。程毅中积极推动古籍数字化，但必须是高质量的数字化，提出要“取法乎上”，将古籍数字化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因为文化关乎国家命脉，核心技术与原始数据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同时，他对数据库中的错误深恶痛绝，认为技术要为提高古籍整理质量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