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届中国出版政府奖获奖图书数据分析

作者:丁以绣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5-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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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出版政府奖是我国出版领域的最高奖,原则上每3年评选一次,旨在表彰和奖励国内出版的优秀出版物、出版单位和个人,2007年至今,已举办5届。中国出版政府奖设立7个子项奖:图书奖,期刊奖,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和网络出版物奖,印刷复制奖,装帧设计奖,先进出版单位奖,优秀出版人物奖。5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共有293种获图书奖。图书奖根据实际情况可以增设图书荣誉奖,每届图书奖设提名奖120个。不过囿于篇幅,本文只讨论正式奖,荣誉奖、提名奖不在讨论之列。

  据调查,每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图书奖申报参评出版社有400家左右,平均1家申报约5种,共报送图书2000种左右。每届评出的图书奖一般为60种,获奖与报送的比例约为3%,获奖难度可见一斑。


  中央社和地方社:获奖图书总量接近


  通过对5届图书获奖数量统计发现,中央出版社和地方出版社图书获奖总量接近,中央社略强,平均每届多2个。

  具体看,第一届中央社与地方社获奖数量差距较大,中央社24种,地方社获奖36种,地方社领先较多。情况到第三届发生了大逆转,该届中央社获奖35种,地方社获奖21种。产生逆转的原因在于中央社的哲学与社会科学、科技出版能力强,图书获奖数量大,其中,哲学与社会科学类中央社获奖数量为13种、地方社获奖2种;科技类中央社获奖12种、地方社获奖3种。所以说,在哲学与社会科学、科技出版领域,地方社会遇到中央社强大的竞争压力。就文学类图书而言,地方社略强于中央社。而对于艺术、少儿、民文图书来说,地方社则明显强于中央社。在辞书、古籍两个领域,中央社和地方社两者情况相当(见表1)。

  通过统计发现,连续5届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的有5家,它们是人民出版社、科学出版社、商务印书馆、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中华书局。这几家出版社分别是我国在社科、科技、学术、专业、古籍几大出版细分领域的典型代表,代表了我国在该细分领域的出版水平,实至名归(见表2)。


  八大图书类别:突出权威性、多样性、导向性


  中国出版政府奖脱胎于国家图书奖。国家图书奖原奖项分为9类:哲学、社会科学、科技、文学、艺术、古籍、辞书工具书、民族文字、少儿。第一届至第四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沿用此分类,第五届评选分为8个门类:社会科学、科学技术、文学、艺术、青少年读物(含科普图书)、辞书工具书、古籍整理和少数民族文字图书。

  实际上,这8类与原9类没有根本区别,只是将哲学与社会科学类合并为社会科学类,少儿类改为青少年读物类,含科普图书。为方便起见,下文按照8类进行统计分析。

  通过分析发现,8类奖项设奖数量相对固定,每届情况差别不大。平均下来,其中社科17种、科技16种、文学6种、艺术5种、青少4种、辞书2种、古籍4种、民文4种,每届每类的变化不超过3种。


  社科、科技类:

  获奖超半数,权威专家和机构优势明显


  社科、科技类是中国出版政府奖各类中奖励的重点,5届获奖图书共165种,为获奖图书总数的56.31%,超过半数。社科、科技两类之间差异不大,社科仅多5种。

  比较历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各类作者的变化情况,可以发现作者对图书获奖贡献的一些端倪。笔者以为,这正是选题策划中编辑应关注的重点之一。

  为便于分析,笔者主要从管理、学术和社会影响的维度对社科获奖图书作者分类进行定义,将社科获奖图书作者分为权威机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思想家、著名科学家、著名专家、权威机构专家、知名专家、专家、其他等9类。其中,著名科学家指有广泛社会影响力的科学家,著名专家指在社会上具有跨界影响的专家,权威机构专家指任职权威机构的专家,知名专家指在专门学术领域有重要影响的专家学者,专家指在某学术领域有建树的学者。同样,笔者对科技获奖图书作者也进行了定义,分为权威机构、权威机构负责人、两院院士、著名专家、其他、无法查询等6类。

  在社科类,发现权威机构作者、著名专家、知名专家是获奖作者的主体,5届每类各获20—21种,共占社科类获奖图书作者的71.43%,除此之外的6类作者获奖仅约30%。同时发现,权威机构作者在第五届较上届获奖数量倍增,说明权威机构在社科图书出版中的重要性权重在急速提升。就作者个体看,著名专家和知名专家是获奖作者的主体,分别占获奖数量的1/4,普通专家有一定比例获奖(约1/9),获奖概率较低。

  在科技类,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中国工程院院士是获奖主体,且两类院士获奖数量相当,共有41个,占获奖总数的一半。著名专家和其他专家两类共有24个获奖,略多于科学院或工程院院士。由此看出,一是说明两类院士这样的权威作者对科技图书获奖的重要性,二是说明同行评议在科学领域作用显著。此外,权威机构与专家获奖数量接近,是不可忽视的作者群,说明权威机构在重要科学著作文献出版中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见表3)。


  文学、艺术类:

  获奖单位呈散点分布,地方社优势突出


  文学、艺术类图书,每届每类获奖5—6种,两类数量相当。历届获奖中,中央社文学图书获奖12种、艺术图书获奖9种;地方社文学图书获奖16种、艺术图书获奖17种,中央社和地方社之比为21:33,可见过去几届文学、艺术类图书地方社获奖明显高于中央社。

  艺术类图书获奖单位主要是美术社、文艺社,也有综合性出版社分羹一杯。但艺术类图书专业性较强,出版社要拿出高水平的艺术图书,需要拥有长期积淀的出版资源,要有高水平的编审,有的丛书、套书出版还需要领导魄力决策、高额投入。

  前5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共有25家出版社的26种艺术类图书获奖,突出特点是散点分布。一是美术社和文艺社18家(次)获奖,其他12家(次)为非文艺社,该奖并非由美术社、文艺社独占。二是龙头艺术类图书出版现象不明显,只有3家2次获奖,为湖南美术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科学出版社。三是与在出版市场中的可圈可点地位相比,一些中央专业社表现不够突出。四是人文、社科社,甚至科技社在艺术类图书方面有深耕的空间,如三联、商务、科学社历届都有斩获。


  辞书类:

  个别社表现亮眼,辞书社实至名归


  前5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共有12种辞书获奖,在各类中数量最少。其中两家出版社比较突出,一是商务印书馆,3次获奖;二是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次获奖,两家共5种图书获奖,超过该类总数的1/3。

  此外,四川辞书出版社和上海辞书出版社都有斩获,名副其实。上海辞书出版社更凭借《辞海》(第七版)获得中国出版政府奖荣誉奖。外国语大学相关的出版社在外语词典出版方面占有优势,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和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也都有斩获。


  古籍类:

  获奖单位集中,中央社与地方社旗鼓相当


  5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中,共有20种古籍图书获奖,其中,中央社和地方社各10种。

  古籍出版是小众领域,对出版编辑有很高的门槛,非经长期专业训练,无法涉足,所以,获奖单位比较集中。中华书局5届皆获奖,第二届甚至有2种书获奖,占据半壁江山。上海古籍出版社获奖4届,凤凰出版社有3次获奖,文物出版社2次获奖(见表4)。


  少儿类:

  出版“三强”多年领跑,联合出版引关注


  每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奖励少儿图书4种,该类奖项几乎为少儿社垄断。

  从前5届入选情况来看,有3次入选的出版社分别是: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明天出版社、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少儿图书出版“三强”优势明显,多年处于领跑地位。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共2次入选,以上4家为第一梯队。第二梯队为获得1次该奖项的少儿类出版社,这些少儿社同样实力较强,市场表现较好。

  值得关注的是,近年来,非少儿社进军少儿出版,借助主题出版、传统文化等出版热点,取得不俗战绩。比如,获得第五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中华人物故事汇”丛书由党建读物出版社、接力出版社、学习出版社、中华书局联合出版。长于主题出版、党史教育出版、古籍出版和时政读物出版的3家重要出版社与著名少儿社合作打造出版精品,为打造优秀少儿主题出版读物提供了可借鉴的出版案例。


  民文类:

  获奖图书以文集、丛书和词典为主


  目前,全国有十几家出版民族文字图书为主的出版社。通过数据分析发现,除个别民族社外,其他大多有中国出版政府奖捧奖机会。获奖图书以文集、丛书和词典为主。


  规模较大及集成性图书:获奖比重较大 地方文库项目值得关注


  为研究图书出版数量规模与获奖的关系,笔者对图书规模进行定义,即若一种图书在4册以上,称之为“规模较大”的图书。通过统计5届获奖图书发现,第一届获奖图书中,有24种为4册以上,占28.33%。第五届有29种为4册以上,几乎达到总奖数的50%。可见,规模较大的图书始终居高不下。

  集成性图书是指图书是全书、丛书、作品集、文集等,含有集成、汇编的意思。图书的集成性,与上文统计的图书规模很相近,一般集成性图书规模比较大。但是,从编辑的角度看,图书的集成和规模其含义有所不同。统计图书规模,主要看一种书的册数是多少,而图书集成性主要是讲图书的编辑策划和思路,此区分对于出版社选题管理和编辑调度、出版过程控制有重要价值。

  第一届哲学与社会科学获奖图书中,有21种为集成性图书,占获奖图书的1/3,比重较大,中国出版政府奖对体现文化积累价值的图书比较看重。第二届集成性图书增加了12种,超过社科获奖图书的一半,占比由1/3上升到1/2。第三届集成性图书仍占社科获奖图书的一半,居高不下。第四届获奖数不仅超半数,甚至比上届多出3种,说明集成性图书还是获奖重点选题。第五届仍有29种集成性图书获奖,几乎占社科获奖图书的一半,这些都是主题相同或不同的集成性的丛书、汇编、多卷本史书等。

  由此可见,在今天,出版工作者经过改革开放后40多年的努力,文献整理性质的出版重大项目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另外,近年诸多地方文库项目是值得关注的出版现象,地方文库体现着地方文化典籍发掘、收集、整理、保存的意义。

  (作者系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编委会主任、《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