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经济成为图书消费新引擎

近年来，读者购买古旧书热情越来越高。

　　4月19日，历经400余天精心打造的上海古籍书店，在上海市福州路再次开门迎读者。当天，上海古籍书店三楼，4000余种特价书和2.3万余种旧书颇受欢迎，古旧书区、特价书区成为淘书者的乐园。其中，一位以1200元买下24册巴尔扎克《人间喜剧》的读者惊呼：“比新书还贵500元，但是心仪已久。”

　　上海古籍书店发生的场景折射出“旧书新知”理念和行动受到读者欢迎。近年来，让旧书找到新知己，让读者从中获取新知识的古旧书，令爱书人特别是老年读者群体喜爱不已，这一现象从各地高度重视并积极开展旧书回收、举办旧书市集活动中可见一斑。

　　统计显示，北京有434家实体书店增设了“旧书新知”专区，194家实体书店提供旧书回收服务。在天津，海河旧书市集的魅力更是贯穿四季。在上海，上海古籍书店、上海旧书店、上海书城、复旦旧书店、博库书城、犀牛书店、渔书三到书院7家旧书店挂有“旧书新知 上海市特色旧书店”牌子。在广州，位于越秀区惠福东路盐运街的留灯书店，是旧书爱好者的天堂。

　　在这些一线城市的带动下，火热发展之中的旧书经济，正为提振文化消费需求带来诸多新气象——

　　首先体现在市场有淘书需求。诸如前述上海淘书者淘到心仪的《人间喜剧》一样，即使价格贵于新书，也要迫不及待入袋为安，可见每位淘书者心中都有自己的“玫瑰园”。其次是读书需求。近些年的“4·23”世界读书日，都有古旧书店抱团参与联展，这已成为阅读世界的一道风景线，进一步提高了世界读书日的阅读温度。上海人民出版社编审汪耀华曾著文说：“从阅读、收获、增值等方面考虑，我买旧书，主要还是为了现在和之后可能需要阅读。”再次是购买需求。经常在电商平台买书的学者孙先生说，他主攻国际传播研究，曾经为买到早年出版的《文化冲突与跨文化传播》一书，在网上不惜花费了高于原书几倍的价格购买。

　　上述需求是促进旧书产业链形成的关键因素。打开电商平台，或留心观察处于大街小巷的二手书店，“上门收购”“二手书回收”，如此字眼随时会映入人们的眼帘。一套195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鲁迅译文集》估价1000元，另一套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的《茅盾全集》估价600元。1980年代的《金庸全集》在孔夫子旧书网拍卖价可达数千元。绝版书、签名本、老版连环画等具有稀缺性的书籍以其高利润，吸引了许许多多商家入驻旧书产业链。

　　以北京为例，初步统计显示目前北京市从事旧书业务的线下书店（摊）约360家，线上旧书店近百万家，古旧书年均交易额逾15亿元。具体而言，以上海图书公司、中国书店这一南一北两大古旧书店为例，2024年上海图书公司举办的“淘书乐”旧书市集在黄浦区、浦东新区、闵行区、长宁区举办了六季，累计达成4.62万册书刊的循环流动，吸引读者游客近35万人次，收购旧书约8000册。中国书店在2024年的年产值达1.5亿元。

　　古旧书消费热的背后还有环保意识、文化需求、怀旧风持续等因素的影响。就怀旧情结而言，有旧书经营者就坦言，“十几年前做的基本都是‘60后’‘70后’的生意，眼光局限在有学术价值书籍的稀有版本上面。如今‘80后’‘90后’成长起来，而且社会上正在流行‘回忆杀’，电视剧、电影都在打情怀牌。我打算也在这块上发发力，收集一些上世纪90年代畅销的少年儿童书籍，应该会有不小的市场。”

　　另据《2023年新闻出版统计公报》显示，2023年全国重印图书32.3万种，增长8.8%。重印书数量增长，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展现出旧书市场消费潜力巨大。

　　不可忽视的是，当今科技高速发展为旧书消费带来了便利。在有着23年历史的布衣书局，几乎每天直播销售旧书，是其主理人胡同的日常工作。胡同曾坦言，是大家多年来的关怀、支持和真金白银的购买，才让布衣书局走到了今天。

　　深受旧书消费市场鼓舞的还有国有古籍书店。笔者在焕新后的上海古籍书店看到，其服务定位更为细致和人性化。譬如，在书架上设置了服务呼叫按铃，读者可以随时按铃呼叫店员寻求帮助；读者在水吧选择饮品时，点单系统的“智能体质自测”功能可以帮助其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养生饮品；书店还推出免费注册金卡会员送福利、活动优惠卡，以及服务于60岁以上长者的99元“博雅月票”等优惠措施。

　　“读未见书，如得良友；读已见书，如逢故人。”从上述种种看，旧书市场已从单独的“废纸回收”，升级为文化消费的重要分支。可以预见，未来兼具“实用+收藏”双重属性的书籍，将成为图书消费市场新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