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焘日记全编》

七十年日记 十二年深耕

作者:浙江古籍出版社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3-07-25

出版寄语

  我将在出版的天地中挥洒青春和汗水,以“不负古人,不可使其心血白费”为职业初心和使命,通过不懈的努力,为文献续命、为往圣继绝学。

  ——《夏承焘日记全编》责任编辑 路伟

  2021年11月,浙江古籍出版社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夏承焘日记全编》正式出版。《夏承焘日记全编》是近现代著名词学家夏承焘现存日记的汇编,收录了其自1916年至1985年近70年的日记。夏承焘(1900—1986),字瞿禅,晚号瞿髯,温州人,毕生致力于词学研究和教学,是现代词学的开拓者和奠基人,被誉为“一代词宗”。他的一系列经典著作是词学史上的里程碑,是20世纪优秀的文化学术成果。浙江古籍出版社曾出版《天风阁学词日记》,被著名学者施蛰存誉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词学文献”,是“日记文学的上乘之作”,在学界有重要影响。但《天风阁学词日记》是删节本,记事删略很多,夏承焘早年及晚年日记更是付之阙如。此次整理夏承焘日记,经多方搜求,其存世日记知其下落者皆收入其中。《夏承焘日记全编》与《天风阁学词日记》相比,内容由原来的140万字增加到400余万字,补充了1916年至1928年日记、1966年至1985年日记、中间原遗失的1933年等数十年日记,补足了《天风阁学词日记》所删节的内容。本书之新在于“齐”“全”二字,保留夏承焘日记原貌,反映了当时社会、个人生活、读书撰述、交际游览以及教书育人等方方面面,为考察20世纪知识分子文化心路历程、考察学术升沉进退提供了多重思维角度的绝佳文本。内容也不再局限于“学词”,文化含量大增,极具史料价值。

  浙江古籍出版社与夏承焘先生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成立之初的1983年,已故第一任社长刘耀林即为夏承焘先生弟子。1997年,浙江古籍出版社联合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天风阁学词日记》和八卷本的《夏承焘集》,主持编纂工作的就是本社已故的著名学者、编审吴战垒先生,他既是夏承焘先生的弟子,也是这套《夏承焘日记全编》主编吴蓓女士的尊人。2004年,吴战垒先生在讲座上说,《天风阁学词日记》还远远不是日记全貌,只是删节本,记事删略很多,早年及晚年日记更是付之阙如。而《夏承焘集》虽获得国家图书奖,但责编吴战垒先生一直很遗憾:“八卷本并未包括夏承焘先生全部的著述,还有更重要、更丰富的著述未能面世。”2005年2月2日,吴战垒先生因病去世,吴蓓女士继承了父亲编纂新编《夏承焘全集》的遗志。在吴蓓女士的努力下,浙江古籍出版社启动出版《夏承焘全集》的计划,并先后出版了《唐宋词人年谱》《唐宋词人年谱补编》《永嘉词征》《词例》等夏先生的重要著作。而日记部分更是整个全集的重头戏,其体量超过了全集的一半。

  2009年,《夏承焘日记全编》获得国家出版基金资助并正式启动出版编校工作。由于《天风阁学词日记》太有名,重编日记也格外让人期待,读者和学界对此项目“翘首以盼”。时常有人向主编吴蓓及本社领导、编辑询问该书何时能出版。但日记手稿的重新整理,几乎遇到了古籍整理所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难。

  首先是底本汇集过程之难。夏老日记手稿,初稿录入时所知为三处,一为藏于温州图书馆,一为吴战垒先生保存的日记手稿,一为夏老哲嗣吴常云先生存稿。在初稿进入编校阶段后,吴蓓搜集到了新材料,又组织第二批人手进行录入补充。补充后的二稿,已经比立项时预估的字数多了不少;后又从二稿中寻绎线索,发现日记的手稿当不止原先整理的那些,几经波折,又追索到藏于浙江大学的一批手稿,于是又组织第三批人手开展抄录和补录的工作,第三稿的字数,已是大大溢出了原先的预计。

  其次是手稿辨认之难。吴蓓在阅读夏老日记的过程中发现,“夏先生晚年的学术,颇有赖于一个多方联纵共同合作来完成大课题大计划的‘大词学’运作机制。因此我也想将这个机制运作到夏先生自己这部巨著的整理中去,集聚社科院与浙江大学的相关力量,团结夏门二代弟子,联纵省内外多所高校,让更多的人来亲近大师手泽,通过逐字逐句地抄录他几十年间的心血凝聚,来更深刻地领会他的道德文章、聆听他的教诲。因此,虽然团队作战在效率上未必能如预期那样优于个别作战,但我以为,这样做对每个参与者来说都将意义深远。”因此,参与手稿整理和录入的人员除浙江古籍出版社编辑及主编团队外,还有来自浙江大学、中国美术学院、浙江工业大学、宁波大学、深圳大学的教授、研究生,以及夏先生故乡温州的学者。夏老雅擅书法,精于篆、行、楷诸体,日记手稿以行草为主。夏老日记稿本字形的辨识、人名的考证,往往需要多方查阅、考订辨析,除书法常见字形外,还要熟悉夏承焘的惯用写法。整理录入人员中有不少是第一次参与这样高难度的古籍手稿整理,整理的初稿中,认错、认不全的字确实不少,因此书稿的校对周期也很漫长。

  2010年,本书第一责编路伟刚入职浙江古籍出版社,即负责此书的编辑工作。正如吴蓓在《前言》中所说:“日记手稿有七十年跨度,歧而多变的字体,蠧损残缺的纸张,再加以修改时的涂抹钩乙,夹杂的眉批旁注,都增大了整理的难度。作为日记,记录相对更为随意,其中书名人名不准确处、字词书写笔误处亦复不少,这些校订的背后所花费的时间,亦是读者所难以知晓的。原稿中有不少异体字、古体字、假借字,处理时有统一,也有保留,颇费踌躇。”加之书稿录文整理过程出自众人之手,虽经编委会多次校阅,差错仍时时可见。路伟硕士毕业于浙江大学古籍所,求学时不少老师是夏门再传弟子,在求学时也阅读过夏老《唐宋词人年谱》等作品。路伟素以“不负古人”的精诚之心对待古籍,因此对于夏承焘这位大师的日记编辑工作更是精益求精。面对如此大体量的书稿和繁难的手写字体,他绝不轻意放过一处,不仅与主编一起数次走访调查缺失部分日记,还耗时多年数次逐字核对原稿照片。夏老曾说以“笨”作为治学根本,而做出版也是一种不惜费时费力、不惧繁琐的“笨”功夫。由于体量巨大、难度极高、人手不足等问题,这个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已申请三次延期。

  2018年,本书第二责编周密进入浙江古籍出版社工作。周密博士毕业于浙江大学古代文学专业,导师为夏老再传弟子陶然教授,读博期间曾作为夏门后学参与过吴蓓组织的夏老手稿的录文和整理工作。因此一入社便开始协助路伟进行此项目收尾工作,承担了再次复核底本,以及全文统稿等工作。

  经过主编团队和我社编校团队的艰辛努力,2021年年底,《夏承焘日记全编》终于完成出版。2022年3月,《夏承焘日记全编》新书发布会召开,5月国家出版基金结项。历时12年,皇皇十二册的《夏承焘日记全编》终见其成。在《夏承焘日记全编》新书发布会及专家研讨会上,浙江树人大学人文学院院长、夏承焘先生再传弟子李剑亮教授评价此书为“一代词宗的心路历程,两代学人的倾力奉献”。这部400余万字的日记全编,不仅仅是主编吴蓓、胡可先、陶然等夏承焘后辈门人心血的凝聚,也是浙江古籍出版社几十年深耕精品出版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