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重要性不容忽视

作者:作家、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北京大学教授曹文轩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3-06-16



  一个人选择文学也许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一种很体面的选择。我想谈两个话题,以显示文学的重要性,第一个话题是马克思主义与文学,第二个话题是语文教材与文学。

  马克思年轻时的理想是做一个诗人,他还有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就是在通读巴尔扎克的全部作品之后写一本专著。当然后来这件事情没有做,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写《资本论》。大家还记得《共产党宣言》的首句吧,这个首句就用了文学的修辞手法。“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这是一种文学的修辞,《共产党宣言》里多次运用文学方面的资料。马克思甚至在经济学著作里也多次引用文学的形象。马克思没有专门的论文艺的专著,其实他零零碎碎的讲话,还有那些著名的通信,已经形成了非常严密的我们可以称之为马克思主义文学艺术理论的体系,这个体系的形成背后就可以看出他对文学是多么重视。

  第二就是语文教材与文学。全世界的语文教材在文本门类的选择上几乎是一致的,就是将文学作品作为最主要的选择,有的甚至将语文教育与文学教育等同起来,看成同一个概念,所编教材中的文本全部是文学作品。中国语文教材在文本门类的选择上也是向文学作品倾斜的,据统计,自民国以来直到新课标问世,其间中小学语文教材有900多种,这些教材在选文上各有各的取向,各有各的配置,各有各的特色,但大多数教材在文类的选择上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文学作品始终占很大的比重,它们是语文教材的主体。与其他文本门类相比,文学作品无疑是具有优势的文本群落,而到了新课标出台之后,多数语文教材所选文学作品所占比例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进一步上升,竟高达65%—70%。文学作品在语文教材中为什么会占如此大的比例?道理何在?我们来看一段文字。

  这段文字出自《意大利中小学语言与文学教育》一文,作者是意大利人,他在文章中写道,与其他教育培养方式相比,文学在意大利学校教育中占有十分突出甚至极为重要的地位;它在人的培养和开拓认识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在学生成长和学习的漫长阶段,它是极为重要的伦理道德和美学教育,它通过描绘和想象来开拓人的思维,对各类各级学校,从小学到各种不同类型的中学,突出文学教育的重要性是十分必要并且十分有效的。每一个意大利学生从6岁到18岁,都以不同方式、不同程度去学习文学。就小学而言,文学教学是与语言教育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这是因为“多少个世纪以来我们的许多文学作品能够提供一种在句法上严谨、在词源上丰富多样的多种语言典范的缘故”。在初中,“文学就占有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它用于开展阅读实践,是为了建立一个日后进行研究和文化适应的过程,传承文明与道德价值,以及了解文化和不同历史阶段的基础。文学是语言、文化入门的工具,我们必须记住,它作为教学手段的重要性永远都不应被忽视”。在高中,“保持并加强对文学的教育被理解为培养想象力的教育,在这个意义上,文学课的教育必须有对虚构的文学作品的教授,在实际教学过程中不应该只是设计特殊语言的文本,或者只有美学和形式方面的特性,还应该具有在人的培养和认知方面的价值”。最后他说,事实上文学作品是一种交流活动的产物,这种交流活动一次次地使用特殊的语言和修辞的策略来获取文学的意义并使之服务于作品;他们进入了社会和集体的生活,并在传承文化遗产的延续工程中逐步使一代一代的学生和读者理解那些含义。它帮助形成了一个民族共有的语言,这种语言被所有的人理解并使用。

  语文教材作为一个旁证向我们证明了文学的重要性,马克思主义与文学的关系,语文教材对文学的选择,证明了文学的非凡意义和不可估量的作用。诸位对文学的选择是值得赞美的,我们应该一起享受这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