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茅奖相伴的日子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2-02-18
□张晓飞
茅盾文学奖于上世纪80年代设立,我们有幸成为伴着茅奖成长的一代人。
我生在山里,长在矿上。因着不知什么样的缘由,从《乌鸦喝水》的课本识字开始,到鲁迅《故乡》、朱自清《背影》的学习和阅读缝隙中,读到了《李自成》《芙蓉镇》《少年天子》《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穆斯林的葬礼》这样几本书。算来很小就跟茅奖结了缘,读不太懂,却分明感觉到课本以外存在着一种别样的欢欣或沉重。
知道它们是属于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已经是高中以后的事了,那时我经常独自到阅览室、图书馆或食堂、大礼堂两侧的橱窗前去看报。
没有新媒体和短视频的年代,文艺和娱乐同样热闹。电视里刚演完《天龙八部》《太极宗师》《鹿鼎记》,《还珠格格》就开始播出;广播里在播送陆天明的《大雪无痕》;报纸上在连载张平的《抉择》。那时《抉择》这部长篇已经是评选的25部茅奖候选作品之一,之后,张平也成为叩开茅奖大门的作家。我就一天天站在橱窗前读完了这部作品。
那已是第五届茅奖,像《抉择》这样站在橱窗前一章一节读完的,还有王旭烽的《茶人三部曲》、王安忆的《长恨歌》、阿来的《尘埃落定》。这是对我的成长影响最大的一届茅奖。
站在橱窗前一天天读《茶人三部曲》中那些篇章时,我常常思谋:王旭烽是谁?怎么能把文化和历史写得这么好?男作家还是女作家?多大年龄……在探寻这些答案的路上,我报高考志愿时选择了杭州这个城市。毕业后,我去了她转去任教的大学对面安家,假期沿着书里提到的那些地方去打卡,最爱去的地方是茶博馆。
《尘埃落定》在我心中也埋下了关于民族、关于爱的思考与种子。当不同的生命跟文学链接起来后,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愿和缘,于我而言,还是特别想去与书相关的土地上去看看。所以,我偏爱去四川和西藏旅行,很多年,很多趟。
许多年来,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对作家会产生探究的兴趣,直到我发现自己也渴望成为一个写作者,心中有了答案。就喜欢的作品本身而言,每一部,甚至于字里行间的每一处停顿、呼吸之间刹那的每一念,都让我痴迷与深爱,就像作者和读者之间存在某种写与读的独特链接与契约。
文学会教会每个少年成长,如今我书架上又陆续多了张洁、毕飞宇、莫言、苏童、梁晓声、徐则臣的书……到了今年春节,我终于集齐了全部的茅奖作品。有意思的是,今年王旭烽的新书《望江南》又要出版了,我也来到这座城市22年了,我其实还一次都没有见过作家本人。
茅奖一年年陪伴着我这样平凡普通的人,成长、求学、工作、生活,回望来时路,我的日子仿佛平淡如水。可是,当捧起书本,一个人自我成长的路径一点点清晰起来,日子有了绚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