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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走基层”:走出满满成就感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 时间:2021-02-19
□庄电一
新春,孕育着希望,也让人满怀憧憬。对新闻工作者来说,等于是铺开了一张亟待描绘的新蓝图。就像农民不违农时一样,抓住时机开个好头,也极为重要。
近年来广泛开展的“新春走基层”采访活动,已成为记者们施展拳脚的舞台,也检验着记者的“四力”,“四力”是否过硬,都能在所写稿件的字里行间反映出来。那些接地气、带露珠的佳作,都是综合发挥脚力、眼力、脑力、笔力作用的产物,也是记者观察力、判断力、思考力、表达力的综合反映。
对我来说,虽然在“新春走基层”中没有写出精品力作,但每次都是积极参与。利用节假日别人休息的机会采访、写作,已成为我持续多年的习惯。
以往“新春走基层”的采访,我基本都是去农村,对农村过春节的报道也有不少。2013年“新春走基层”的时候,我想“另辟蹊径”:到一个“流动”的基层采访,力图在报道内容、报道形式上有所创新。为此,我向银川客运段时任党办主任甘秀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甘秀玲主任当即表示欢迎并愿意陪我走一趟。
在甘秀玲主任的带领下,我登上了银川开往广州的列车。一上车,我便立即展开采访,了解列车工作人员的工作状态,倾听他们的心声,尽可能多地收集素材。当我采访到渴望采访的内容后,我没有就此停止采访,而是顺着话题进行更深入的采访。就文明乘车问题,我请车队队长和列车长、列车员列举了列车上种种不文明的行为,然后据此写成一篇“记者来信”――《做个文明乘客有多难?》(载2013年8月21日《光明日报》)。
在列车上吃了简单的午饭,列车就到了中宁火车站。甘秀玲主任对我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就在这里下车,当天要在这里换乘另一列火车返回银川。在中宁火车站短暂停留后,我乘上由广州开来的列车踏上归程。应该说,此时我已经没有采访任务了,也完全可以放松休息,甘主任和列车长也要安排我到卧铺车厢休息,但我不愿意浪费返程这段宝贵的时间,便一个人走进列车的硬座车厢,与天南海北的旅客面对面地交流,在这个“流动的基层”听民声、问民意。
这个“随机”采访,曾被一些旅客误解。当时,我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先自报家门,然后便请他们说说各自的愿望和呼声。
几位旅客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人说:“我看你像个大干部,不像记者!”(我看起来有点“派头”)有人说:“哪有这么老的记者?”(此时我已57岁了)还有人提出质疑:“这么老的人,还当记者?”(年近六旬还这样采访的记者可能不多)
有人要看我的记者证,有人跟我要名片。我当时没带名片,但为了打消他们的猜忌,我真的掏出记者证给他们看。几个旅客传看了我的记者证,不再怀疑我的身份。我随即启发他们,让他们放开说,不要有任何顾虑。
见我一脸真诚、没有装模作样的意思,他们才打开话匣子。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内,他们反映了外来务工人员在户籍、社保等方面问题,围拢过来的旅客也越来越多,交谈的气氛更是越来越热烈。不知不觉中,列车就要进入终点站了,但很多人意犹未尽,依然说个不停。他们为向我表达了心声而兴奋,我也为听到了这么多真心话而高兴。临别时,我告诉他们:不敢说我所做的报道有用,但一定会尽可能全面、客观地反映你们的愿望和呼声。几天后,我为此所写的《在硬座车厢听真心话》(载2013年2月15日《光明日报》)便在头版报眼的位置见报。
虽然花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也打破了午休的习惯,但这一天不失时机的采访,效率是蛮高的。我写出了4篇各具特色的稿件,应该算“满载而归”了,我感到由衷高兴。
到了2016年,我已经60岁了,在职的时间实际只剩5个月。这一年报社组织的“新春走基层”采访活动,基本都安排给了工作在总社而家在外地的记者,内容也是以回乡见闻为主,而驻站记者基本没有采访任务,所编发的稿件也都是“预订”好的。按说,没有接到“订单”,这一年的“新春走基层”我完全可以不参加,但走基层早已“上瘾”的我,还是不想放弃职业生涯最后一次采访机会。
那么,这次“新春走基层”应该“走”哪里呢?我就“自作主张”地把农村脱贫作为此次采访的主题,而地处毛乌素沙漠边缘的盐池县,在宁夏的脱贫攻坚战役中很有代表性,我便把采访的目标锁定在那里。短短两三天的采访,我与当地村民、村干部、致富带头人和帮扶先进个人广泛接触,掌握了大量鲜活、生动的素材,由此写出了通讯《沙边子村“龙头”龙治普的精准扶贫》(文载2016年2月7日《光明日报》)。
一次外出采访只写一篇稿,从来不是我的风格。在我看来,那样的时间“成本”、精力“成本”和经济“成本”都有点高。所以,我总是希望“一举多得”。在完成对龙治普的采访之后,我又来到距县城有六七十公里的大水坑镇新泉井村采访,因为这个村的脱贫任务十分艰巨,很有典型性。赶到那里时,天色已晚,我走进村口一个农户家里,然后请村党支部书记张廷才约几个贫困户前来。围炉而坐,促膝交谈,让我不仅了解到贫困的各种类型,而且让我找到了报道脱贫的思路。开始,他们还有所顾虑,不一会儿便无拘无束了。这个采访持续到晚上8点多,等我在街边小店吃完晚饭赶回县城时,已是夜里10点多了。事后,我写出一篇内容扎实的通讯,题为《贫困村里谈脱贫》(文载2016年2月20日《光明日报》)。
第二天下午,我就要搭便车返回银川了,但我不想浪费上午这段时间。听说有个移民新村正在自编自演本村的春节联欢晚会,便兴致勃勃地前去采访。在排练现场,我与这些农民演员随便交谈,颇有收获。听说一个快板、一个小品均出自一位72岁的老人之手,我便让人把他请来。一番交谈,又让我了解到不少鲜活的素材。一回到银川,我便写出了特写《一场值得期待的演出――盐池县花马池镇北塘新村欢天喜地庆新春》(文载2016年2月2日《中国文化报》),这对我来说已是意外的收获了。
尤其让我兴奋的是,盐池县在2018年成为宁夏第一个“摘帽”的贫困县,其脱贫经验也引起广泛关注。
基层,有丰富的新闻素材;走基层,总能给我丰厚的回报,让我有满足感、获得感,所以,我对走基层情有独钟。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走基层,带给我的是满满的成就感,留给我的是美好的记忆。
(作者系光明日报社驻宁夏记者站原站长)